第九十三九十三章
Alfred最终被一群士兵用枪口远远指着带离了。
宋宴看见她临走前放在地上的那把黝亮手枪，就落在他的腿侧，没人注意到。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将它捡了起来，然后不动声色塞进自己的裤袋当中。
——她是有机会杀死我的，绝对。
枪支被握在手上的第一秒，这种念头就从心底陡然萌发。
但他没有说话。
青年面色从头到尾没有变化，包括Ernest出现，他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你会把她怎么样？”
Ernest也很淡定的回复：“我总不至于和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结婚。”
他说着又看了看钟表，用眼神示意周围士兵离开这间本就狭隘逼仄还满斥着酒水气息的屋子。
“……我问的是‘她’，阁下。”宋宴着重强调了这个以H打头的人称代词，他甚至不需要军官的搀扶，支着墙就自己站了起来，虽然脑袋还有些眩晕，“我相信您也不至于把自己同一名O却皱起眉头，面上同时作出怪异的表情，“为什么你总爱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和我讲话？”他当然知道是自己欺瞒在先，但好歹人被救下来了不是吗？
“不管你现在在生什么气，”Stapledon阁下觉得自己对待这位Omega实在宽容过头了，他的好脾气几乎全用在了宋宴一个人身上，也难怪对方会得寸进尺的意图奢求更多，但他不能再纵容下去了，于是又端出那副近来有所收敛的傲慢自恃的态度，“你得想明白一点，Song——如果不是我的话，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得靠针线缝合起来的尸体也不一定。”
好吧，这岂止是傲慢，这简直就像一根瞬间被引燃的导火索直刺客接连接到宋宴的胸腔血管，炸的他整个人都乱七八糟。
他恨不得把几分钟前藏进口袋里的手枪掏出来，对准军官那张可恨的脸打上两发子弹，说不准还能蹦出脑花来，好让他能捧到对方眼前给他看看，顺便说上一句：“You look like shit.”
他倒不介意在中间插上一个冠词。
“你以为是你赶得及时救了我一命？”宋宴很想这么问。
可其实没有这个必要。
于是他闭了口，不再言语，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而这种安静似乎要吞食掉周遭的一切。
“你应该开心点才对，”Stapledon继续说，压下眼皮看了青年一眼，“Thompson管家可不希望看见你这幅鬼样子。”
宋宴愣住两秒，笑了笑，“——这么说是该开心点。”
“这样就对了。”军官颔首将门推开，傍晚的落日余晖穿透普林顿草原边界和沾了露水的高大树木透射下来，白色群鸟正展开丰翼掠过河流，树丛，还有更远处的低地。
押解着Alfred的车就停留在一棵躯干粗壮的树下，车窗是不透明的，大概从里面看得清外面，宋宴猜想自己现在或许正被对方注视着，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那把小型手枪。
“用不着害怕。”Ernest从后面给他披上一件风衣，有很明显的Alpha信息素气味，他抽着烟站在他身侧，两只眼皮面对阳光耷拉下来，平直的眼睫从宋宴站的角度看过去浓而密，他的唇色也很淡，“这下那群蠢猪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理由让我同她结合了。”
宋宴没搭理他这个话茬，沉默片刻才问：“Alfred为什么要杀掉之前那几个人？”
军官揽着青年腰部向最前端汽车行走的脚步没有停顿，许久从他胸腔内挤出一声闷哼，话语带着些散漫：“谁知道呢？……兴许只是想找几个可怜人试试那能将人变成野兽的药剂的作用。”
宋宴差点没笑出来。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如果不是Alfred早先提醒过自己，宋宴这会儿说不定还把这家伙的话当真，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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