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在夜里报站,唐灿一下子就知道陈浔要去哪了,他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心脏也泛起闷痛,痛得他要趴在前排座位的栏杆上才能缓解一些。
陈浔的肩膀很宽,睡衣被他撑得好好看,背影看起来伟岸又高大,看起来能保护很多人,他太强大了以至于看起来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这一刻唐灿竟然看出了不合时宜的令他心疼的脆弱,他忽然很想要抱抱他。
公交在熟悉的巷口停下来,陈浔下了车,打着赤脚往坡上走。夜风把他的睡裤吹得晃动起来。唐灿在后面一言不发地跟着,巷子的尽头出现了一间宅子,宅子里已经没人居住了,那家门口种着两棵桃花树,陈浔站在树下发呆,晚风一吹,开的热烈的桃花掉落下来,沾了陈浔一肩。
没有人比唐灿更熟悉这里了,因为这是他的家。
唐灿没有跟陈浔说过他的夜游症。
他就默默地跟着,陈浔夜里起来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陈浔去过他的家,也在学校的大门口看过,甚至还去了他们之前的补习班。
唐灿是记得那个补习班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多久,唐灿粘陈浔粘得厉害,他和徐老大在玩网吧打游戏数着时间,在陈浔快要下补习班的时候,匆忙跟徐敬蟋告别。
然后在六点四十五,唐灿到了陈浔补课那栋大厦的楼下。
唐灿那时候不想去到楼上,怕碰着给自己补课的老师。于是他走到马路对面,买了一只超大的烤红薯,在楼下一边吃一边等,红薯又甜又香,唐灿啃得一脸满足。
唐灿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比如天冷一只烤红薯就能治愈他,陈浔和秦颂让他不舒服,和陈浔成为男朋友也能把自己治愈。
在他的世界里,人性简单,坏人离自己遥远,他懒得问缘由,让自己开心就成。
中天升起一弯小月牙,陈浔终于从大厦里走出来。
唐灿立刻跑过去,冲到陈浔怀里抬头道:“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大厦里有空调,陈浔的外套带着余温,俩人走到了背风的地方。
“这么冷,怎么不上去等我,”唐灿因为等陈浔,身体很凉,陈浔把外套扣子解开,用自己身上的大衣和身体裹着唐灿暖和着他。
“我不在,今天都干什么了?”
唐灿把冰凉的爪子伸到陈浔的后背暖手,“我跟徐敬蟋去打游戏了。”
暖和的差不多,唐灿站直了,很认真地帮陈浔把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两个人一起往家走,唐灿没心没肺地说起下午的事,“陈浔,好想想你啊,就只是十几个小时见不着,我都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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