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对面挂断电话后连亦阳直冲车库,一脚油门朝连中兴说的地方赶去。
庆幸傍晚的高峰期已经接近尾声,许多个十字路口红绿色灯光闪烁,连亦阳紧张得控制不住四肢,过度用劲儿发力,很快就会僵硬酸疼,但是他毫无察觉。
终于赶到连中兴说的小公园,四周极静,处于一片几乎荒废的旧城区,杂草丛生,没有一条完整的路。
连亦阳被迫下车,他朝里跑去,向四周左右张望,“妈!”
“妈——”
天黑后可见度愈来愈低,他趔趄几次跑出了快两百米,最后定下脚步,刚要拿出手机。这时,昏暗里破损倒塌的健身设施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
连亦阳来不及反应,猛的被人一脚踹到后腰,他虽然踉跄着站稳了,却又被一左一右两人架住,紧接着被人一记拳头招呼在肚子上。
“阳阳!阳阳!”连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传来,“别打我儿子!别打我儿子!”
连亦阳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黑暗里得意的连中兴,他依旧是副颓废如枯叶的模样,嘴里叼着烟,右手正搭在连母肩上,扯着连母的头发哈哈大笑着。
“妈……别怕……”
连亦阳发狠的挣扎,一拳头打翻其中一人,拼命往前跑去。
他分不清连中兴这次带了多少人,小混混们一看就是街上混的,动作迅速下手狠,一窝蜂扑过来又把他给摁倒了。
“你放开我妈!”连亦阳怒吼,地上的碎石子把他的左脸磨得火辣辣的疼。
那个被称为父亲的人又在欺负妈妈了……
连亦阳从小就不敢违抗这个男人,他每次被抽得浑身疼痛,皮肤上一片一片的红肿时,妈妈总会死死护着他,为他挡去无数道皮鞭,挡去无数个烟头。
他知道,妈妈受的伤比他多得太多了,可是他一直不敢反抗。
他总是怕得直哭,不停地哆嗦,一遍一遍求父亲,“爸爸爸爸不要打我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然而并没有用。
后来,他不再求饶了,只是面无表情的哭,浑身发抖,但还是和妈妈一样,不敢反抗。
有一天,父亲发酒疯把他扔进炭盆里,他仰面倒进炭盆中,黑木炭被烧得火红,他被烫得昏厥,还好妈妈及时赶到,最后连亦阳在医院里趴了几个月。
邻里邻外都说父亲是疯狗,他也这么承认了。他开始学会躲在公园角落不回家,这样就不会挨打。
直到那天他饿得肚子疼,回到家后躲进房间,之后那人砸门,妈妈回家,那人发疯,他抄起椅子……
连中兴将连母推给手下人,朝连亦阳走去。
“你不是横吗?啊!他妈的敢打你老子我!”他扯着沙哑的破嗓子吼,蹲下去抓住连亦阳的头发,扬手就是一巴掌。
手里的烟灰落在连亦阳头上,最后的烟蒂被他弹到连亦阳脸上。
连中兴啐了一口,“妈的,居然敢把老子告进牢里,呸!当年就该烧死你个野东西!”
连亦阳怒目圆睁,破口大骂:“这是你的报应!你这种人就不该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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