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醉酒
“叮铃铃铃......”
季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联系人的时候忽然浑身冰冷。
盛云笙。
他忽然想起盛云笙一直在外面等着自己，可是黎锦和要送他回家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起来这件事情......可是现在他已经坐了快二十分钟的车了，再回去显然不现实。
他心一横，接了电话。
“你在哪？”电话那头男人焦急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讽刺。
“对不起，我不小心忘了你还在等我了，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立刻挂掉了电话，心里弥漫着报复的快感，好像长期以来一直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疏通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同样的话，以前盛云笙也对他说过。
那是一个冬季的深夜，盛奶奶要盛云笙带着他去参加一个晚宴，可是还没到场地，盛云笙就把车随便停到了路边的一家奶茶店旁，要他下去在里面等着自己。
那时候两人刚结婚没多久，可是不论出席什么场合，盛云笙都不想带着他。季霖心里很清楚，那时候盛云笙对自己又憎恶又嫌弃，又怎么会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这个伴侣呢？
可那时候的他只会呆呆地下车，在奶茶店关门后也不敢随便离开，硬是在寒风里等了四个多小时。
最后等到的，只不过是盛云笙一句轻飘飘的“忘了接你了，你自己回来吧”。
可是那个时间点，街上哪里有什么出租车，他身上没钱，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半个多小时，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厚着脸皮找店员借了两块钱坐公交车，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才算回了家。
那种蜷缩在寒风里，衣服贴着肌肤的感觉成了他好几个晚上的噩梦。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人是可以被活活冻死的。
黎锦和一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故意忽略季霖的对话。
下车后，季霖愉快地和他告了别，一转身看到高大华丽却一片漆黑的房屋时，他倏地松了口气，心里舒缓了不少。
没有亮灯，看来奶奶和姑姑还有达达要么睡了，要么不在这里。这样也好，省的自己还要解释为什么他没有和盛云笙一起回来。
掏出钥匙开了门，偌大的房屋内静得出奇。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没有开灯，而是借着窗外的月光草草洗漱完毕，上床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粗暴的刹车声忽然闯进了他的耳膜，惊得他立刻醒了过来。
他像只差点被羽箭射中的鸟儿一样，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无论怎样压抑，都压不住那份好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的恐惧。
就算季霖再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怕着盛云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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