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夕阳
向玉哪敢让厉十颜下厨,把人在厨房稳住后,只帮向玉递个勺拿双筷,一点污秽不让厉十颜碰到,厉十颜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向玉都不会让他动手,只好站在一旁盯着他下厨。
看到向玉行云流水的做出一道菜来,厉十颜是真心羡慕谢梓霄,等到傅锦真正会下厨做一道正儿八经的菜来,厉十颜想自己可能早就凉了。
用过早膳,傅锦便带着厉十颜朝着南边骑马而去去,这次没有带任何人,没有仆从,没有侍卫,除了谢梓霄和向玉,这天下之大,无人晓得两人的行踪。
向玉给傅锦牵来的马是千载难逢的红鬃烈马,曾经跟着谢梓霄南征北战,受过伤,也曾孤立无援,不过好在已经都挺过来,这万世千秋的,不得将所有前尘皆驰骋进万丈草原,只留那两个肆意洒脱的人儿畅怀。
傅锦拽着缰绳,厉十颜轻轻贴上他的胸膛,抬起下颚与傅锦耳鬓厮磨道:“大绥的草原比雁北的辽阔吗?”
傅锦笑着,用下巴抵着厉十颜的额头:“论草原,大绥定是比不上雁北,可论骑术,你家陛下可是一骑绝尘!”
厉十颜闭上眼,感受那风从脸颊边刮过,感受果子的芳香与泥土的醇厚,他伸出手,用手感受那擦肩而过的气息,用心感受身后之人炽热的胸膛。
“傅锦,若我不在了,你便把我葬在大绥与雁北的交界处,那里有一片草原,有小山丘,有成群结队的羊群与马匹,我会在仰望雁北的时候,看看大绥的月色。”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似乎是累了,靠在身后之人的怀里,目光涣散的盯着面前永远抓不到的清晨。
傅锦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环着厉十颜纤细的腰枝,他的手微微用力,便能感受到那硌人的肋骨,他的手背渐渐湿润了,那不是风带来的露水,而是厉十颜滴落的难过。
傅锦亲吻着他的眉骨,道:“我同你一起,我们一起看雁北的骏马,一起看浩瀚的星空。”
厉十颜哽咽:“若你只是因为对不出诗,而恼火的把我乐仙楼里偷出来的纨绔子弟,该多好。”
他说那“该多好”时,声音似是被风斩掉了一半,微小的让傅锦听不清,傅锦低头去摸他的手,那股冰凉渗进了傅锦的灵魂。
他颤抖的问:“阿颜,我们回去好不好?”
厉十颜疲惫的摇摇头:“这一回去,便出不来了。”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是了解,这两日每到深夜,他总会一个人悄悄的将血吐在帕子上,不会吵醒身边半梦半醒的傅锦。
傅锦即使一直在盯着他喝药,可傅锦仍然是忘记了,厉十颜的身子是百毒不侵,药也是毒,毒也是药,除了慢慢等待身体消耗殆尽,这世上没有人能救他。
即使厉澄仍在,他也陪不了傅锦长命百岁。
昨晚,他感受到了那声警铃,便一夜未睡,陪同傅锦听了一夜聒噪的蝉鸣。
第二日他便格外惜时,总想要最后给傅锦留上一顿饭,可惜向玉不懂他,坚决不让他动手。
他想,总要陪同傅锦畅快一场,便同他一起肆意驰骋在官道上,畅想边疆的草原,仰望边疆的星空,他想,若他不在了,傅锦会亲手将他下葬。
他不会看到傅锦泪流满面的模样,他不会难过,不会心疼。
傅锦颤抖的更厉害了,握着缰绳的手抖的像筛糠一般,厉十颜反握住他冰冷的手,两股冰冷的寒气聚在一块,瘆的让人心凉,厉十颜低声说:“阿锦,谢谢你。”
阿锦。
傅锦胸膛一滞,钝痛的厉害,他低吼一声,道:“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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