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恋爱就像一场高烧
顾柯去找王院长，其他人去吃饭。
顾柯去的路上都很忐忑，他不确定王院长这个年纪的知识分子能不能接受学生这样玩。
原以为王院长会骂他一顿，到的时候才发现另有其事。
“下个月，教育局的专家组会来我们学校进行本科教学工作审核评估，其中有一场座谈会。我们学院推荐你作为学生代表，到时候你跟其他学院的代表一起参加。”
顾柯觉得麻烦，正在想婉拒的措辞。
王院长笑：“之前校长去教育局开会，领导们对你的创业故事很感兴趣，所以校长点名要你参加，这次你别找借口。”
顾柯能理解大家对他推销安全套的好奇心，其实他之所以能成功，也因为好奇心。
他去旅馆酒店推销产品，对方发现他是个在校大学生，都会耐心和他聊一聊。
有的会问他对自己产品的看法。
顾柯一开始也不好意思，说得比较笼统，比如“质量好，颜值高，味道好闻”之类的话。
再后来，有了室友们陪着去壮胆，也有了推销经验，他能讲解得更详细。
往往这种时候，对方都会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劲来，说：“你们可真行，大学不忙学业，逃课来推销这东西，你们老师知道该不会被气死啊？”
王院长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他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顾柯琢磨着，如果把那些推销经历讲给领导们听，领导们估计接受不了。
但作为新大的学生，不能给学校丢脸，既然要参加，就得认真准备，好好表现，给学校争光。
顾柯回神，问：“那我要准备什么吗？院长。”
王院长放下茶杯，说：“回去把咱们学校的校训，学生手册上的内容记一下就行。”
王院长特别喜欢和学生聊天，逮到顾柯不放他走。
他兴奋地讲起世界各地的巨大变化，又聊到现在的流行文化，感叹自己很想接受并且融入。
他告诉顾柯，他强迫自己听了一周的《学猫叫》，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这种流行文化，最终选择了放弃。
顾柯默默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句，还得给王院长的茶杯里添水。
这时，敲门声响起，顾柯起身，自觉去开门。
门外的人是甘宁。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点儿意外。
顾柯微微颔首，退了几步，让甘宁进来。
甘宁莫名有些心慌，他嘴唇紧紧抿着，盯着顾柯看了几秒，然后移开目光，走进来。
顾柯回头说：“院长，那我先走了。”
王院长挥挥手，顾柯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他听到甘宁的声音：“院长，我想跨专业考研，考海洋专业。”
王院长说：“你先坐下说，等等，你先给自己倒杯水。”
顾柯走远，他们的谈话声渐渐消失。
顾柯走横跨砚湖的桥，抄近路去后校门。
等他赶到他们吃饭的中餐馆时，没看到女生们。
顾柯拉开椅子，坐下，问：“她们人呢？”
“说是要去逛夜市买东西，我们下次再给你制造机会。”高天明解释。
梁辉嘿嘿笑：“被骂了一顿？”
顾柯看着梁辉，想起以前他刚开始推销安全套的时候。
顾柯会把安全套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套上黑色塑料袋。他担心别人非议，有意遮掩。
梁辉知道他推销安全套后，看他的眼神里充满崇拜。梁辉觉得他很拉风，在推销最时髦的玩意儿。
后来，梁辉肩膀上扛着整箱的安全套，还会特地从人群中穿插而过。同学们议论的声音越大，他越得意。
顾柯想到这，看着梁辉，露出了笑容。
顾柯平时都是浅笑，这次竟然是露齿笑，很开心的样子，看得梁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慎人。
他扯了扯路颜冰的胳膊：“小冰冰，顾总脑子有问题，快，我俩换换位置。”
——
晚上，胡千雯做了一个在大海里游泳的梦。
海里风浪很猛，她逆着风浪在游。
她不停摆动双臂，但她游了很久都没有前进丝毫，偶尔还会被海浪托起，后退一大截。
她觉得自己快要累死了，就好像背了一座沉重的山在身上。
胡千雯累醒了。
她翻了个身，调整自己的呼吸。
突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胡千雯伸出双脚，夹住床尾的手机，把它勾过来，再用手接住。
是班长陈宇群发的短信，要求大家明天晚上六点半去体育馆参加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
——当观众。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胡千雯有点蒙。
她撩开蚊帐，伸出一个可以当鸟窝的脑袋，环视宿舍。
季圆圆和梁海燕各干各的事，乔雅没在，应该是去上课了。
“圆圆，室长。”胡千雯刚醒，声音有点儿含糊不清。
季圆圆和梁海燕听到胡千雯的声音，回头去看她。
季圆圆说：“干嘛？睡神，现在已经快10点了，你的睡眠时长堪比大熊猫。”
胡千雯回忆起自己昨晚9点洗漱之后就开启睡眠模式，将近12个小时，确实睡得有点久。
“你是不是生理周期快到了？有些人在生理周期前几天就是爱犯困。”梁海燕说。
“诶，好像还真是这几天。”她以前都没留意过这个细节。胡千雯趴在床沿上，问：“你们知道校园歌手大赛吗？”
梁海燕和季圆圆同时出声：“知道啊。”
胡千雯咂舌：“我有一种睡一觉，世界就已经发生翻天覆变化的感觉。校园歌手大赛什么时候报名，什么时候初赛，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没去参加真是太可惜了。”
梁海燕笑了笑：“报名好像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季圆圆撇撇嘴，打击道：“你去唱小白兔白又白，还是去唱校歌？还是国歌？”
“幸好你没去，否则肯定丢人现眼。”季圆圆继续吐槽道。
胡千雯哼哼几声：“你懂什么，比赛最重要的是重在参与。”
季圆圆回嘴：“重在参与就是失败者安慰自己的自欺欺人的话。《爱情公寓》里胡一菲说，‘输赢没有意义，那么比赛就没有意义’，这是才是正解。”
胡千雯真想掐死季圆圆这个杠精，她把帘子关上，开始换衣服，准备去上第三节课。
中午，胡千雯和季圆圆到第一食堂吃饭。
邻桌的两个女同学聊天，说学校邀请了萧敬腾来当演出嘉宾，为校园歌手大赛造势。
胡千雯顿时心情激动，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她转头问两个女同学：“你们确定吗？萧敬腾真的要来？”
两个女同学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女同学稳了稳心神，说：“当然确定，我们班的班长就是广播台的台长，消息就是从他那儿得来的，百分百准确。”
胡千雯回过头，用筷子敲了敲季圆圆的餐盘，催促：“快，加快速度。赶紧吃完，我们等会儿去后校门买花，我要送花给萧敬腾，问他要签名。”
胡千雯说完就埋下头，开时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季圆圆不干：“我就要慢慢吃，吃饭过快容易长胖，还会得胃病。”
胡千雯将食物一扫而光，然后盯着季圆圆，一字一句地说：“季圆圆同学，你还年轻，基础代谢高，不会长胖，也不会得胃病，赶紧给我吃完。”
胡千雯一直在催，季圆圆烦得不行，不得不三两口吃完。
两人去后校门的花店买花。
学校附近的花店几乎都是小型的，多是玫瑰、百合、非洲菊，没有胡千雯要买的海芋。
季圆圆累得喘气如牛，抱怨：“随便买一束花不就得了。”
胡千雯不同意：“随便就没有心意了，我一定买海芋。”
她们找了快一个小时，才在一处小巷里的花店买到了海芋。
第二天傍晚，梁海燕早早就去了体育馆，她是班干部，得去给大家安排座位。
路上，胡千雯捧着一束白色海芋走在乔雅和季圆圆中间，三人的身高组成了一个“凸”字。
乔雅说：“高天明也进了决赛，等下你们记得给他投票。”
“他会唱歌？还进了决赛？”胡千雯有点儿惊讶。
她看着乔雅。乔雅的头发长了，被分成两股，编成了蝎子辫，俏皮可人。
胡千雯觉得自己获取消息太滞后了，最近什么事都知道得太晚。
“对呀，他昨晚跟我说的时候我也惊讶了很久呢。”乔雅说。
高天明给胡千雯印象最深的就是海王造型，她挑眉笑：“他是不是要唱东北二人转？”
她现在脑袋里响起的是“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这首歌。
“不知道，”乔雅摇头笑，“我没听过他唱歌。”
傍晚的阳光还有点儿刺眼，季圆圆半眯着眼，说：“他唱歌不会有东北大碴子味儿吧？到时候高天明要是敢污染我的耳朵，我就拎一把两百斤的锤子去捶死他。”
胡千雯贫嘴：“你要是能举起两百斤，怕是会被抓去举重噢。”
乔雅望着她俩，催道：“赶紧拿出手机，去我们学校的微信公众号，输入校园歌手大赛，给高天明投票。”
“你别急啊，要是等会儿我们遇不到心仪的选手，就把票投给高天明。”胡千雯笑嘻嘻说。
季圆圆点头：“同意！”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他跟我们玩得那么好，你们竟然不想给他投票！”乔雅磨牙，非常不满。
胡千雯耸耸肩，季圆圆望了望天，两人不为所动。
乔雅举起手，作势要打人，但又一副下不了手的样子。
“你们真是没良心。”她嘴里嘟嚷着。
胡千雯觉得乔雅假装生气的样子非常可爱，就像动漫里的人物，她继续逗乔雅：“我们是魔鬼，当然没良心。”
乔雅一路上都缠着胡千雯和季圆圆，“你们给高天明投票，我请你们吃三食堂的鸡腿。”
三食堂的鸡腿？胡千雯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整李梦莹呢。
乔雅捏着拳头：“管饱！”
季圆圆哼哼几声，说：“鸡腿对我们毫无诱惑力。”
“欢乐谷的全天门票！”乔雅加大利诱筹码。
“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就去给他投票。”季圆圆说完，拿出手机，进入学校公众号，三两下就投好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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