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恶心
赵纯良冷漠绝然道:“不管你怨怼也好,无感也罢,你只有这一条路走。”
“父皇,儿臣心有不解,望父皇解惑。”赵离人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烦闷,“您有解药吗?”
赵纯良沉默不语。
赵离人并不在意,抬起头看向他,自言自语解释道:“应该是有的吧。若是儿臣没记错,肖襦辗是您的人吧。”
“传闻当年您对他有恩,故而他对您很是忠心,所以您才破格升他为豫南总督。”
“前几日儿臣见了肖襦辗,他虽表现的慌乱惊恐,手足无措,但眼中并无波澜。他好似根本就不怕事情闹大。”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八成是不能给他降罪的,但是若真的将这事闹大,对他的影响绝不小。”
“其中利弊是人都知道,他如此老谋深算,怎会不知?”
“但他仍是不惧,这又是为何?”
赵离人没有丝毫笑意的勾了勾嘴角,“恐怕是他料定了,有人会给他收拾残局。”
但是这件事情是儿臣追究,绝大多数人都没这个本事收拾这个残局。能让儿臣咽下这口气的,应该不多吧,父皇说呢?”
“儿臣只是有一点不明,小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竟劳您动手。”此时的赵离人再无半点儿恭敬,表现出的气势与前面坐着的赵纯良旗鼓相当。
此时的他们,眼中没有一丝的波动,哪里还有一丝像父子?现在,他们只是对手。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沉默了许久,寂静的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半晌,赵纯良淡漠的看着赵离人,道:“错了,他没有任何特别,原本遇见你的时候就就该消亡了的。”
赵离人浑身一震, “什么意思”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赵纯良冷淡道。
此话一出,霎时赵离人周身的气场如同爆炸了一般了,轰然而至。目光如刀一般的死死盯着赵纯良。
赵纯良俨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他该自豪,朕留了他一命。”
红丝慢慢爬上眼珠,额角的青筋都快要跳起来了,赵离人咬牙切齿道:“儿臣替他谢谢您了!”
赵纯良并不在意赵离人对他的怒目而视,站起身来,冷淡道:“既然无事,退下吧。”说完扭头就欲走。
赵离人双眼赤红,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赵纯良马上就要出了门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语气带着无尽的嘲讽,“父皇,看您如今,儿臣不由得有些怀疑,您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位子,还是装的?毕竟您可是安安稳稳坐了二十年。”
赵纯良脚步一顿,便再无其他反应,抬脚继续往外走。
守在一旁的孟粮脸色一变,偷偷看了赵纯良一眼赵纯良的脸色,随后朝赵离人拱了拱身,然后悄无声息的跟在赵纯良的身后。
赵离人心绪难平,眼中带钉的盯着赵纯良。
而赵纯良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身后如刀的眼神一般,脚步依旧走的不紧不慢。身后的孟粮如同游魂一般,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在这偌大的皇宫中,竟显得格外的孤独寂寥,觉得心头凉凉的。
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跟在赵纯良身后的孟粮已看出了他的心神不定。
看起来他作为一代帝王,执掌天下,万民俯首,称霸四海,但是谁又知道他从来都不想高高的坐在金銮殿上。人人都道皇城禁锢了许多人。可是谁又知道,这皇城最先困住的,就是他。
说到底,谁不是苦命人?
一入宫门深似海。而帝王,早已化身为海。
心头说不出的悲凉,孟粮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是所有人都羡慕、都敬仰的存在,却没人知道,他早就死了,心如死灰的死了。
留下的,再也没有赵纯良的一分一毫。活着的,是一个乍一看很熟悉,其实却是另一个人。
他早就不是赵纯良了。
赵纯良麻木的走在路上。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那里,他真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还记得,父亲跟他说过,他的名字的由来。
他是长子,嫡长子。刚出生时父亲征战归来,浑身浴血。他被抱出产房的时候,父亲扫了他两眼,道:“不求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只求随心随性,纯良如初。”
纯良,纯善嘉良。父亲虽然并没有特别的喜爱他,但是最初的祝福却是真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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