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搬床
不多时,就赶到了镇上,拦人打听了一番,金树扬着马鞭就朝医馆而去了。
到了门口,医馆的伙计就迎了上来,帮着将沈文从马车上抬了下来。
陈庭月跟着进去。将人放到医馆的床榻上,一个白胡子老头就过来了,坐到床边,手搭在沈文的手腕上,沉吟了一会儿便收了手,并将沈文的衣衫拉开,仔细查看他的伤口,一番过后,这才罢休。
走到旁边的案桌前,拿起笔便血方子便道:“这位公子的外伤很多,处理并不及时,流了不少的血,气血亏虚,需得好好补足。当然,这还只是内里,外伤因处理不及时,有些已经化脓了,必须仔细处置,万不可再拖延下去了,不然定有性命之忧。”
说着,将开好的药方递给旁边的伙计,“我已经开了药,来搭把手,把他扶起来,先把外伤清洗包扎。”
金树急忙上前,一手拖着沈文的后脑,一手揽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抬,便将沈文扶了起来。
不过因着这么一动,扯着了身上的伤口,沈文闷哼一声。白胡子老头看了沈文一眼,一边准备着金疮药和白扎带,一边道:“有点儿疼,忍着点儿。”
沈文白着脸,抿着嘴,低声嗯了一声。
待一应东西摆好,白胡子老头先是用烈酒洗了洗手,然后拿着酒壶就开始往沈文身上冲。
足有指深的伤口,肉都翻了出来,隐隐还在流血,烈酒刚一浇上去,顿时如同上千根钢针扎一般的疼痛。金树看的头皮发麻。
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忍的事情。只要不是不省人事、浑然不知的,就没有人能忍的了的。
沈文咬牙低吼。没一会儿,头上便出了一头的汗。陈庭月眉头紧紧皱着,死死压着沈文的手脚,以防他挣扎伤者自己,或是妨碍大夫。
两个大男人死死压着他,别说是沈文这幅半残的模样了,便是个健壮男人也不一定挣扎的开。
白胡子老头手脚也很快,没一会儿,五六坛酒就下去了,不过沈文身上的伤口也总算是冲洗完了。
陈庭月长吁了口气,别说沈文了,他都一头的汗。
沈文颤着身子,他现在看见这个白胡子老头都害怕了。白胡子老头也不在意,冲他笑笑,“小伙子挺厉害的,能忍住没晕过去。”
沈文满头汗,虚弱的扯了扯嘴角。天晓得,他巴不得能晕过去呢。
都这么会儿功夫了,那股子针扎的疼到现在都没消下去。
拿着一个掌心大小的白瓷瓶,食指指尖轻轻敲着瓶口,点点白色的药粉就从瓶口飞了出来,洒在了沈文的伤口上。
药粉带着一股凉意,将烈酒清洗后的灼热刺痛缓和了不少。就这样,沈文的脸色才好看了点儿。
待每个伤口都上过药,白胡子老头又拿过白扎带,将他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包完。待白胡子老头退下来,陈庭月这才看清,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金树也挠着头憨憨的笑了两声。
沈文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陈庭月笑了两声便收了笑意,对白胡子老头道:“麻烦您了。”
白胡子老头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道:“没什么谢的。等会儿药熬好了,趁热喝下去。伤口切忌不得沾水。等过一个时辰,再喝一次药,夜里再看还发不发烧,若能退烧,便无碍了。若是一直不退,等会儿我把方子给你,按着方子抓药,一个时辰喝一次,必须要把热给降下来!”
陈庭月看了一眼神色萎靡,昏昏欲睡的沈文。低声问道:“大夫,您这边儿留病人过夜吗?”
白胡子老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留倒是留,不过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不能照顾他吗?”
陈庭月摇摇头,“他是我路边儿捡来的,见他可怜,怕他死了,就拉过来了,我还急着赶路,没时间留下照顾他。若您这边儿能收留病人最好不过了,若是不能,我便找个人来照顾他。”
白胡子老头了然的点点头,上下打量了陈庭月一番,啧了声,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慈悲心的嘛。”
陈庭月木着脸不想说话。
白胡子笑了笑,“留是留的,不过费用有些贵,若只是素昧平生,你愿意花那么多钱吗?”
陈庭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银子花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胡子老头稀罕的看了陈庭月一眼,摆手让他跟自己来,边走还便嘟囔,“没看出来你这小公子觉悟这么高,心肠这么好......”
陈庭月隐忍的闭了闭眼,默念:不跟老头子一般见识......
拐了两个弯儿,来到帐台子前,白胡子老头跟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里面儿那个看起来应该是账房子的人冲陈庭月笑了笑,“公子是想将病人留下是吧?”
陈庭月点了点头。帐房子就跟他说一个数字。陈庭月心里啧了下,暗忖道:果然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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