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家长里短
礼城的县太爷有个外号叫“慢三拍”，是靳秋给起的，讽刺他时不时就嚷嚷一遍去虎踞山剿匪，然而十次有十次都剿不成。原因五花八门，整体概括下来是动作慢，马匪都遛马到城门口了，等他反应过来组织城防还是追不上。
这次收到省城指示来抓晴磊兄妹也不例外，带治安警找上靳秋时，那两位已经离城三天有余。
靳秋和老学究面面相觑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咳嗽一声，小心翼翼明知顾问：“叔，您都亲自来找我了，事儿挺大呀？”
县太爷重重嗯一声：“这回是金陵那边拿名单抓人，事件非同小可，和抓座山雕那种事性质不一样。”
“那我和晴大小姐都离了……我，也帮不上啥忙。”靳秋摊摊手，叹息带吐槽：“亲事不是我定的，我俩成亲一年，半年都在筹谋合离。好多人见证呢，您堵我……堵我也没用，人是不可能再回来找我的。”
县太爷捋捋自己羊须胡站起来再次警告：“总之如果你见到他们，由其是晴磊，不要瞒报，这人和座山雕真不是一个性质。”
靳秋点头：“我懂，座山雕不用报，人家就在虎踞山上呆着呢。晴磊好抓，没刀没枪一介书生。”
县太爷拧眉咂咂嘴：“不懂就别瞎说，乡匪国贼怎能同日而语？”
靳秋嘁笑一声，站起来亲自送客：“叔您慢走，叔您别上火，叔我过两天上家看您去，咱礼城是福地，天高皇帝远，您随便报报他们随便听听别折腾了。”
县太爷也不愿管这种事，世道乱派系多，最后谁主沉浮真说不准，他一个小县令，权力没多大，势力更谈不上，谁也不想得罪死喽。基层县官不缺钱，平时好话说快些，坏事做慢些，差不多就是圣人所谓中庸之道。
过个把月靳秋借去洪城给八小姐相对象为由在学校里跟晴知大哥碰了一面。晴森从衣袋里摸出一只铜片盒掀开，问靳秋要不要来根烟？
靳秋摆手：“我不用。三爷主要担心有人来家里找麻烦，让我过来瞧瞧。”
晴森点起根抽一口，拧眉叹气：“还行吧，麻烦肯定是有的，但问题不大。咱家在洪城也算有头有脸，只要他别露面就没大事。”
靳秋点头：“那就好。三爷说等风声松快些就带晴知出来，让我问问您意见。”
晴森苦笑：“他要是能听进我意见，当初就不该趟浑水。”说完从衣袋里掏出两张新的良民证：“你把这个交给他俩，等到沪市再联系我吧，我以后大约也要常驻沪市的。”
靳秋把证件收起来：“好，有事给我发电报，或找人送信，我要是不在家就把信传给一位叫廖星雨的管事。”
二人在校园里匆匆见一面，晚上靳秋在洪城大酒楼里摆宴席请八妹靳吉祥那位关系好的男同学一家吃饭。因靳吉祥还在守孝期内不方便把关系挑明，眼下只当友人聚餐。
靳秋和靳吉祥说是兄妹，可半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话，感情有限，他原想只要对方满七十分就把事情说定下来。可一见面莫明其妙老爹上身似的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
长的一般，谈吐啰嗦，家里张口聘礼闭口嫁妆，讲究比他们乡下还多，搞得好不尴尬。
从酒楼出来时全家看他脸色都不太对。靳吉祥心里着急，硬着头皮挤上靳秋一驾马车，咬着嘴唇羞涩询问：“大哥是否不喜欢他？”
“又不是我要嫁他，我喜不喜欢他倒不重要。”靳秋眼看这位半生不熟的妹子脸色通红，话也不好说太苛刻，寻思半晌才谨慎道：“你相中这个人，也不算不行，但没甚主见，家里人话又多，将来嫁过去不会太快乐。不若问问他肯不肯入赘？”
“这……”靳吉祥表情为难：“这不太好吧，他家正经书香门第。恐怕不会愿意。”
靳秋悄悄撇嘴，啧声道：“要不你私底下问问，不必直说。就说我很纠结，想出双份彩礼给家里招妹婿帮衬生意，他若不愿意我就只能打九妹主意。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叫三姨娘找他娘试探，彼此留个余地，不行再谈嘛。”
靳吉祥讷然点头，看得出心里不甚情愿，到家临下车时又被靳秋叫住：“吉祥，老爹在时总说咱家小姐不嫁高门，你知道啥意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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