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傅盛饶篇：其实爱侣与挚友无赢跟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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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个月后，夏晚的第一部导演作品上映了。首映那天，傅盛饶特意抽出一上午时间去电影院观看。
交完剧本之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过联系，整个拍摄过程他都没有参与，也不知道拍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但不管技术如何，夏晚对剧本的理解能力他是放心的，尤其是夏晚还那么懂他。
黑暗里，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屏幕，直到那几个字浮现出来。
导演：夏晚。
编剧：傅盛饶。
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心口却弥漫起一阵淡淡的哀伤。
也就只有名字能放在一起了。
说实话，拍得并不算十分出色，以他专业的眼光来看，这部片子只能勉强算得上不烂，好是肯定谈不上的。夏晚擅长演戏，拍电影却还是有些青涩，很多地方都比他想象中的效果要差，可他还是流泪了。
也许是片子本身就足够催泪，也许是因为，这本就是他与他的故事。
面容不是他们的面容，剧情也经过改编，可那求不得恨别离的情感，却如一把刀，直直地向他心脏上插。
周围坐着的许多女生都掏出了纸巾。
不知道过了多久，放映厅的灯亮了，情绪各异的人们纷纷起身离场，傅盛饶却坐在那里，直到人都走光了才低低地呵了一口气。
片尾曲是夏晚唱的，光是听声音他都能想象得出，那青年微眯着眼有些忧伤的模样。
夏晚啊。
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屏幕前，慢慢地将额头抵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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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电影反响很一般，但到底应该是没有赔钱的。这方面夏晚可不如演戏那么有天分了，如果两个人还没有掰，他多加指点，一定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但毕竟已经背道而驰了。
唯独不明白，怎么好好的两个人，都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要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他每日忍着困意去听员工们开会，夏晚则熬夜研究拍摄和剧本，谁都没什么卓越的成果。
事到如今，最初对夏晚的愤恨已经快要消弥殆尽，只有每日愈加的思念，总也是种折磨。越是想要自己把目光转移到他人身上，便越是下意识地拿夏晚来比较。这个人像夏晚，但是没有夏晚那么乐观。那个人也像夏晚，但是没有夏晚那么努力……好像从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夏晚的某种特质，却哪个人都不是夏晚。
最好的那一个弄丢了，再怎么找替代品也是徒劳。他认命了，谁也不再关注，只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业务倒是熟练了不少。
只是又要怨恨自己，如果重来一次，怎么也要咬着牙忍下去，怎么就能甘心丢掉呢？又或者是痛已经忘记了，才会这样不长记性吗？
白日里工作忙，还不觉得如何，每每到了晚上，一个人躺在黑夜里，那种压抑着的痛楚才肆无忌惮地冒出来。他将夏晚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中拉出来，又拉回去，又拉出来，又拉回去。一个号码按完了又删，想拨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拨出去。有时候真想一个人喝点酒，趁着酒劲给夏晚打个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可当他真喝醉了，却又死死地闭着嘴，决不肯吐露关于那人的只言片语。
不是说好每日忘一件吗？怎么随着时间的流逝，记起来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忘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
最糟糕的是，在抵不过这煎熬时，他便会开始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又以苍白的言语安慰自己，最后无力地倚在墙上，把脑海里的所有画面清空，只留一片空白才好受些。
到底图什么？图什么？
傅盛饶，你这么做到底图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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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晚冷战的第三年末，傅盛饶听到一首歌，每一句歌词都戳到他心坎里去。
“自上次离去那一天，确实有太多机会可碰见，很可惜彼此也是太绝没有心软。一想到以前，下着雪还会有些暖，但共你也天生善于冷战，如固执会变，何日先会变？好一对狂野角色，谁驯服对方先，从前问过千遍，然而从没谁让过一线。难道这恶斗最尾人人都输，人人败给钟点。”
“谁这样强大，一样难匹敌光阴那样快。傲慢被分解，怒火便静态，爱撒野的小孩，被教得很乖。何必论成败，懒去再结算彼此欠的债，就算温馨岁月，得一支火柴，也算与你相识于天涯，谁要计较那点失态……”
他单曲循环了一晚上，一晚上没有合眼，一晚上看着天花板。
直到日光一寸寸攀上来，直到心头的阴翳一寸寸消散。
何必呢，最尾人人都输，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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