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接你老婆
“所以呢，你和顾今朝后来就没有再联系过？”
“不是。”夏晚放下酒杯，“其实过半个月我就后悔了，我觉得这件事情也许还有缓和的余地。我硬着头皮去他们家去找他打算求和，却被告知他去北京的亲戚家了，要很久才回来。我后面又去了几次，无一不是失败而归，等我再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是开学前三天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与他对视了。”
所有的勇气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消磨殆尽，或许也是自卑和仅剩的一点自尊作祟，他无法当做什么也没有【鬼姐姐鬼故事】|guiJJ. N et|发生过。当初那些信誓旦旦的话，后来只想一股脑收回，就像夜深人静的某一个瞬间，他真的宁可从未与顾今朝相识。
“希望破灭本来就很难接受，但我还能承受，只是我没有办法忍受他对我失望。如果没有人在意，随意生长也无所谓，可一旦寄托了某个人的期望，再失败就会觉得……说不清楚是怎样一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把刀片在皮肤上刮，浑身擦痛却又无可奈何，时间没有办法倒流，我也不能再回去考一次。哪怕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我也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来。”
傅盛饶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接下来你就上了六中？”
“对。六中离三中虽然没有二十四中离三中那么远，却也要相当一段路程，坐公交要一个小时。但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时间。”
“时间？”
“嗯，时间。两个人长久不在一起关系就会越来越淡，生活环境不同，就越来越找不到共同话题。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们出来见过一次面，他对我说，就算我没考好，他也从来都没有怪过我，他说我已经做得很好了。当时我听了真的很感动，积压在心里半年多的心结就这么解开了，我和他说了很多六中的事情，老师同学和发生的趣事，他也和我说了很多三中的事情，我们就像做前后桌时那样无话不谈，在冷饮厅从中午坐到了天黑。那时我还很高兴，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又一次机会，让我努力学习，争取与他考去一所大学。”
夏晚挠了挠下巴，苦笑：“你看，当时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却还是那么想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但是慢慢的，我们的课业都越来越忙，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尤其是他，从高二开始就特别忙。三中的时间管理我是知道的，哪怕周末都只有半天假，他总需要休息啊。”
“我妈给我买了一台诺基亚，我在高一下学期那次见面就保存了他的联系方式，下晚自习也会和他打打电话，可他总是很忙，很多时候都只说几分钟就要熄灯了，嗯，三中规定所有人都必须住宿。”
“我知道他也不舍得，但是没办法。一开始我们还会躲在被子里用短信联系，但是后来他真的没有时间了，我也不敢再多打扰。就这样，我和他越来越疏离，到最后一次见面，也就是高三刚开学时，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我们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时不时地找个话题，却也聊不下去。他很累，连和我见面时的眼底都是青黑的，我不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只好陪他安静地待着。”
夏晚叹了口气：“高三一整年，我们就见过那一次。三中学霸很多，他并不算是相当出类拔萃的，所以学起来远没有在初中时轻松，再加上他本身对自己要求就很高，所以我就算很想他也告诫自己不要给他打电话。可能他正在休息，可能他正在做题，总之不该把时间浪费在完全没有任何益处的闲聊上，而且那种状态的他也没有精力再和我闲聊。”
“印象最深的倒是有一次，是在高二上学期。有一个周末半夜他突然给我打电话，用那种很疲倦的声音和我说，你给我唱首歌吧。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他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就只是为了让我给他唱歌。我从被窝里爬起来唱了他最喜欢的歌，他听完，说好听，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我轻轻叫了他几声，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傅盛饶没说什么，与他碰杯，夏晚也配合地抿了一口。那酒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留下一路酸涩。
“真正的分别就在不动声色之时，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远的，就是一个回头就发现他不见了。那个总是站在我身后的他，不见了。我也偷偷去三中看过他，他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新朋友，几个人坐在一起讨论物理题，看上去关系很好的样子。当时我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栅栏外面，听了半天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勇气再叫他过来。三中的学生很看不起三中以外的学校，我当时就莫名觉得，自己的出现可能会给他丢脸，所以我在那站到他们体育课下课就走了。”
傅盛饶默然片刻：“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高二上半年吧，那时候班级很多女生都沉迷腐文化，经常会把两个男生凑成一对，我才知道原来男生可以喜欢男生。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他。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我从来没想亲吻过第二个男生，可是一想起他，我就会……有生理反应。但是已经太迟了，我总不能去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要求他和我在一起吧。他还有学业要忙，他又不喜欢男生，我不能在那么关键的时期给他惹麻烦。最重要的是，”夏晚笑了一下，“我觉得我配不上他，配不上那么好的顾哥。”
“我也害怕说了之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我觉得他是喜欢女孩子的，后来的事情也可以证明，他在大学时期有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尽管他一直对我很好，也很有耐心，但那都只是朋友之间的照顾，或许比普通的朋友更近一点，但是绝对达不到恋人的程度。”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就是，他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连个学子宴也没办就去毕业旅行了，我也去找暑假工兼职了，我们就没有再联系。哦，也不是没有联系，我买智能手机之后安装了个微信，通过通讯录加了他好友，我们互相问候了几句，又没有话说了。”
不知不觉间，一杯酒已经见了底。夏晚趴在吧台上，眼神渐渐地迷离起来。
“你说他大学之后有没有再交到像我这样的朋友？他也会像对我这样对另一个人吗？也会让另一个人觉得非他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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