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只是脆弱
静若沉水。
古朔云起身走到檀木雕刻的骷髅面前，默然半晌道：“你要找谁？”
仇佛悦手指处的骨钉飘出千万条红丝，密室摆放的物品被引上丝线，从指尖滑过的鲜血顺着到物品身上，化为一只只独翼的蝴蝶，紫色的香盅、浅色的琉璃，都是古朔云挖来的宝物，被丝线细细缠绕，最后碎成粉末。
古朔云看到悬于半空那把折断的仙灵伞，被金色的粉末修复缓缓打开。
宝物对古朔云如浮云，他只心中感慨，自诩无情无义之人，也有今时今日这般为另一个人。
“我要颜清师的迷心术，所以他是最好的帮手。”仇佛悦右手抓伞，血引顺伞骨而下。
“这里很危险，有千不灭和九芮，待在魔教不是最好的选择么？”古朔云顺着仇佛悦的心意，加之世上恐怕再没有一个人和颜清师一样重要，能使眼前的人放肆自己的情感，如此不顾一切。
“待在我身边，才是真正的安全。”仇佛悦低头望伞，忍住即将溢出笑意。
……
颜清师关上最后一扇窗户准备歇息，房间内点着司上缗不久前送来的香，比平时不同的是里面夹杂的药味变浓了，但不难闻。
翻身躺下，后面没有熟悉的热度也习惯了。近来嘴里有点发苦，每天都要喝许多药，司上缗还和他抱怨，明明自己最讨厌熬药却逃不开，好在他没有仇佛悦难伺候，仇佛悦喝药都是几十上百种的，颜清师听完也不答话，心里存个疑惑，什么病需要这么多药。
“咔嚓――”窗户被人打开，一个黑色身影伴随月光闪进来，落地那时，颜清师转过身看见了熟悉的脸，苍白许多，也瘦了许多。
“看见夫君都傻了？”仇佛悦舔唇笑着，手里的仙灵伞让颜清师双目一亮。
“仙灵伞！”颜清师惊讶的叫着，几步下床往仇佛悦那里飞奔过去。
“慢点慢点，跑那么快摔了怎么好？”仇佛悦伸手抱住他，顺势坐在地上，让颜清师靠在自己怀里，“我把它修好了，这下不许生气了。”
“真是仙灵伞，原来的仙灵伞！”颜清师揉了一下眼睛，“师尊说，仙灵伞一旦毁了很难修复，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仇佛悦撩拨颜清师耳边的头发，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一句话，将原本的美好全数打破，颜清师冷下脸，心里发笑：也对，修复好仙灵伞，怎么会没有条件？自己还像个傻子，等着仇佛悦给他道歉，此刻应该撂下四个字：痴心妄想。
颜清师一手抱伞，一手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走到仇佛悦进来的那扇窗边，凝望外面寂静的夜色，摇摇荡荡的一池清波。
“清师……”仇佛悦小声喊着。
颜清师脸上凝然不动，一头乌发被卷进来的风吹起，零碎几缕覆盖在苍白的面颊上，如竹的气质蒙上几片悲凉。
“你要我做什么？”颜清师清灵的眸子转而望向仇佛悦，不怒不笑，静静的淡漠。
“迷心术，控制九家与千家，我已经下了蛊。”撩人的尾音消失殆尽，两人之间还存留些什么，也不过可笑至极。
“与我无关。”
“他们的目标是你师尊，你说三家联手，你师尊胜算多大？”仇佛悦的表情有点可怖，颜清师恍了几分神，抱着仙灵伞的手臂小幅度颤抖，“几分？如果鸢尾那里的结界不破，你们根本动不了她。”
“我能知道你，自然有办法引她出来。”仇佛悦破罐子破摔，傲然与不屑轮流的变换，一时竟忘记自己并不想逼他。
颜清师呆呆的，低头望了一眼仙灵伞，“你答应不伤她，我就帮你。”
“……好……”黑暗里飘出的虚无般的回应，仇佛悦悲凉的苦笑，骗他一次又一次，却算作无奈，以后不可挽回了，他能不能再骗呢？
今夜的风算是柔和，不知为何身上突然冷了。
仇佛悦一惊，冷得越来越厉害，像坠入冰窖却全身冒热汗，胃里甜甜的腥味直往上涌，伸手想捂住嘴，一抹殷红刹那迸出来，“咳咳咳…”仇佛悦暗道不好，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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