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这衣裳若上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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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这衣裳若上了身

这衣裳若上了身, 该露的地方露着,不该露的地方

还是露着。

看清楚那衣服长什么样儿之后,沈枝枝脑子空白了一瞬。

她慌忙把那衣裳团吧团吧几下, 胡乱地塞回了包裹里。

太失策了, 她千算万算,没算准仲夏这么一个, 谈及心上人会脸红的姑娘, 行事竟然这么火辣。

沈枝枝将衣裳藏好之后,偷瞄了赵遇一眼。

还好,他在专心致志地在看兵书,应当是没瞧见那衣裳。

沈枝枝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视线一诺, 冷不丁地瞧见——

灯下, 赵遇的耳垂鲜红欲滴。

沈枝枝,“

所以他到底是看见没看见。

应该没看见吧?

沈枝枝绝望而悲壮地捂住了脸。

她又想起之前问过翠鸟的, 如果在愿中不记得自己是谁的话, 出去之后还能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吗?

翠鸟那时翻翻找找,最后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在这里不记得自己原本是谁, 出去之后就不会记得这里的人和事。

如今, 沈枝枝靠着这句话,才没当场去世。

她安慰自己, 没事,自己现在是他的妻子,这事做的还不算太过火,左右出去之后他也不会记得。

沈枝枝只这样安慰着自己,赵遇忽然合上了书, 他抬眸望了过来,“很晚了。”

沈枝枝,“

现在这种情况,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么暧昧的话!

沈枝枝试探道,“

要不,你先去睡?”

现在这种情况她真的困不起来啊。

她刚刚还在庆幸两个人是夫妻,现在又开始发愁了,两个人是夫妻啊。

每夜宿在一个屋檐下,不发生点儿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都对不起这个名分。

沈枝枝边纠结边纳闷,他在外面练兵累了一天,回来真的还有体力,想这种事情?

不论如何,她拼死,也不会和他睡在一个榻上。

今夜不是他睡地上,就是他打地铺。

沈枝枝已经做好了负隅顽抗地准备,翠鸟忽然道:

“你不能表现得这么刚烈,如果让愿中人起疑的话,愿就会塌掉,到时候你们就永远也出不去了。”

沈枝枝麻溜地放下负隅顽抗的手并哭得有理有据:“那好端端地,我也不能失身啊,你们这是在逼良为娼!”

翠鸟的舌头险些打了结,什么良什么娼。

它们是纯洁的系统,可不会干这些勾当。

“一会儿他要是兽性大发,想对你用强,你就从我这儿拿点蒙汗药,给他迷晕,妥妥儿地。”

沈枝枝没想到这鸟在紧要关头,竟然出奇地靠谱。

思及此,她深呼出一口气,对赵遇道,“那睡吧。”

随后,她补充道,“我们一起,睡!”

外间侍候的人一直明里暗里注意着里头两人的动静,这么晚了还不睡,若令愿中人生疑,就麻烦了。

赵遇本还在想该怎么同她说明白,没想到她忽然转了性。

沈枝枝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会儿,转过身同赵遇道,“我习惯睡外面。”

万一敌不过好跑。

赵遇望着她烛火摇晃下的剪影,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么一个他原本连想都不敢想的画面,此刻竟真的出现在眼前。

赵遇依了她的意,睡在了里侧。

沈枝枝躺好之后,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能放下两碗水。

这个距离令她安心,但沈枝枝没有真正地放松,她手里捏着蒙汗药。

此时此刻,只有它能给她安全感。

沈枝枝紧张了一会儿,发现赵遇一直没动,似乎根本没那方面的意思,当即松了口气。

就在她放松了神经准备放任睡意涌上来的时候,赵遇忽然动了动。

他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却让沈枝枝猛得一机灵。

沈枝枝没睁眼,竖着耳朵感受了一下,赵遇那边又没了动静。

沈枝枝寻思可能是自己草木皆兵了,赵遇只是想翻个身而已。

就在她再一次快要松懈的时候,赵遇的身子虚贴了过来。

沈枝枝又一个激灵,下意识道,“你有完没完。”

要杀要剐能不能来个痛快的,她攥着药瓶的手已经出汗了。

赵遇动作一顿,却没说话。

紧接着,朝她伸出了胳膊。

就在沈枝枝撑不住快要将蒙汗药掏出来的时候,他的胳膊越过了她——

然后蜡烛灭了。

哦,他只是要熄灯,只是要熄灯而已。

我不尴尬,我不尴尬。

灯灭了,沈枝枝感觉赵遇轻笑了两声,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热。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他却好像知道她窘迫,不待沈枝枝说话,自己忍了笑,低声道,“睡吧,我不动了。”

他说完就真的没有再动,今日累了一天,情绪大起大伏之下,沈枝枝睡着了。

睡得很香。

沈枝枝睡着了,可赵遇睡不着。

听见耳畔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敢悄悄地转过头,借着月色,打量着她的睡颜。

她的长睫在眼下散落一片浅浅的鸦影,双颊泛着微微的粉色,菱唇红润而饱满。

赵遇想伸手碰一碰那唇,看看是不是如同看上去的那般绵软。

盯了不知多久之后,他侧过头克制地闭上了眼。

翌日,沈枝枝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腿不小心蹬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沈枝枝“唔”了一声,困惑地睁开了眼。

赵遇还躺在她旁边,她方才伸懒腰不小心蹬到了他的腿。

“你怎么还没走?”

她记得昨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去练兵场了啊。

紧接着,沈枝枝瞧见了赵遇的眼下,泛着微微的青色。

咦,他昨夜没睡好吗?

还没等她再问,外头的侍女听见里面的动静走了进来,见两人醒了,转身朝外间道,“将军和夫人醒了,侍候洗漱更衣。”

就在沈枝枝还有些发蒙的时候,她已经被侍女麻溜地更了衣,梳洗干净了。

沈枝枝终于回神,两人又一道用了早膳。

赵遇要去练兵场了,沈枝枝根据经验,下意识站起身要送他。

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眼看着赵遇快跨出门了的时候,随侍忽然奇怪地望了一眼沈枝枝。

见两人毫无表示,他忍不住面无表情道:

“夫人,您不是这样的,此刻您不应该目送将军离开,而是一直黏着将军,不让他走,将军无法,亲了您之后,您才肯放他走。”

沈枝枝,“???”

我轮得着你来跟我讲剧本?

还私自加吻戏?

话虽如此,但沈枝枝知道一个铁律:不能让愿中人看出破绽。

思及此,沈枝枝视死如归地上前,僵硬地揽住了赵遇的手臂,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几个字:“夫君,别走

赵遇的动作狠狠一顿。

管理局员工千人千面,为了完成任务可以把自己代入任何人设。

沈枝枝当然也不例外,但她对着赵遇这么个熟人,还是她一直当弟弟的熟人,实在是,是

拉弓没有回头箭,她只得沉默地攥着赵遇的袖子不松手。

见一旁的随侍还蹙着眉,似乎不满足于沈枝枝拙略的演技。

沈枝枝只得继续发力,将身子更朝他贴近了几分,“我舍不得你走。”

赵遇终于从方才的震撼中解脱了出来,他低低地笑开,“别闹。”

那愉悦的语气中,带着的几分自然的宠溺叫沈枝枝一怔。

有种他真的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约莫真是被林菀的感情影响到了,沈枝枝心道。

赵遇不同于沈枝枝,没沈枝枝那么多顾虑,他侧身轻声斥了那随侍一句。

随侍不怕沈枝枝,却还是有些怕威严的将军的,当即敛了目,躬身退了出去。

“我先走了。”他低声对沈枝枝道。

沈枝枝乖巧颔首,下一刻,他忽然伸手,很轻地揉了一下她的头。

就在沈枝枝愣神间,他跨出房门走了出去。

沈枝枝望着他的背影琢磨着,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仲修和赵遇的性格,那么像呢?

吃瓜看戏的翠鸟有些遗憾道,“他怎么没亲你,他不是没记忆吗?”

沈枝枝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将军都是含蓄的,他肯定是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这么奔放。”

翠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我上次让你看的仲修将军究竟有什么遗憾的事,你看出来没?”

系统能读愿,它能知道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

沈枝枝就让它将事情从她进愿一直看到仲修战死之后的屠城,看看仲修在哪里表现出来了异样,让它标出来给她说说。

“没有。”翠鸟道。

“没有?不可能。”沈枝枝不信,没有她还怎么解愿出去?

翠鸟飞快回道:“因为人类的悲欢和我并不想通。”

沈枝枝,“

好生记仇的一只臭鸟啊。

“翠大哥,我错了。”沈枝枝能屈能伸。

翠鸟这才道,“据我仔仔细细地观察,我觉得,他第一个遗憾应该是祈月节没能吃到宴上的最后一个鸡腿。”

沈枝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人类的悲欢和你果然不相通。”

翠鸟冤枉,“是真的,他整个宴上一直看着那道烧鸡的腿。”

沈枝枝,“一个烧鸡就两条腿,将军府就我和他两个主子,他怎么会吃不到?”

沈枝枝说完又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他一个将军,要什么有什么,又不缺银子,怎么会跟一个鸡腿过不去。”

翠鸟,“仲修是穷人家出身,穷人家的孩子对鸡腿的执着你不懂。”

沈枝枝听得头快秃了,“你这个问题非常好解决,我现在就去街上买十只鸡腿给他吃,让他吃个够。”

沈枝枝说出门就出门,本以为买几个鸡腿不是什么难办到的事情,但她发现她大错特错。

关山城穷,没几户人家养鸡。

即便是养了鸡,也不会拿出来卖,大家都指望着鸡下蛋拿去卖。

沈枝枝看着他们的境况,也不好意思再开那个口。

倒是那些百姓不知她心中所想,虽然穷,但还是拿出家中仅有的果蔬送给她。

沈枝枝不要,他们也硬要塞过来,“夫人您就收下吧,将军体恤咱们,他的俸禄都拿出来补贴城中和军营了,咱们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若不让他们做些什么,他们心中也难安,沈枝枝想让他们安心,道了谢之后,便收下了他们的好意。

她抱着篮子漫无目地的在街上走着,一个婆婆坐在门口认针。

她年纪有些大了,眼睛花了,认了好几次,也没认进去。

沈枝枝走过去在她旁边蹲下,“婆婆,我来帮您吧?”

那婆婆转过脸看她,似乎辨认了一下才道,“是将军夫人啊。”

沈枝枝笑笑,婆婆也没客气,将针线递给了她。

沈枝枝将线认好之后递还了回去。

不远处的树边支着一块儿铁皮,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但被太阳光一照,隐约反射出了人影儿。

沈枝枝瞧见了自己的身影,又瞧见了婆婆的身影。

她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她的轮廓鲜活明亮,而低头做针线活的婆婆,轮廓颜色却有些灰败之相。

沈枝枝以为是她年老的原因,但又很快发现这个结论不对。

街上有行人时不时路过,沈枝枝留心注意了一下,发现不论老少,轮廓都和婆婆是一样的。

就好比相片里,为了突出主体,而把周遭的人和物都调得黯淡了些。

从前没有和自己做对比,如今有了反差,她才发现这个事情。

莫不是因为她本质上不属于这愿中的人,所以看起来比较鲜活?

沈枝枝觉得好像这么说能说通,但又隐约觉得不是如此。

她一时之间抓不着头绪,便收回了视线。

那婆婆在补衣裳,她身边的筐里有不少鞋底,不由道,“婆婆你这是

?”

“给我那当兵的儿子补补衣裳,顺便给那些军营的孩子们纳些鞋底,他们训练强度大,这些东西最费了。”

沈枝枝拿起她纳得差不多的鞋底瞧了瞧,看得出来,老人虽然眼睛有些花了,但做得还是很用心,针脚细密结实。

沈枝枝由心赞道:“婆婆您手艺真好啊。”

婆婆听着沈枝枝的夸赞,也十分高兴,“男儿们上战场杀敌,我一个妇人,只有这点儿傍身的本事能帮帮他们。”

沈枝枝听得鼻子发酸,她看着温柔慈祥的婆婆,她年纪有些大,身体似乎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垂着头,很认真地在纳鞋底。

只是为了让将士们,能有一双合脚舒服的鞋子。

沈枝枝忍不住问翠鸟,“就真的

不能改变结局吗?”

翠鸟摇摇头,“结局在十年前就已经发生过了。”

沈枝枝沉默地垂下了眼。

隔壁的院中种着一棵柿子树,那树枝歪歪扭扭地,伸出了一半的院墙。

不知怎的,沈枝枝忽然就有种预感,觉得那柿子树上的柿子一定会掉下来,然后砸中一只路过的狗。

那只狗很老了,被砸中之后就已经奄奄一息。

沈枝枝想了想,拿了个筐搁到了柿子树下,没一会儿,果然有一只大黄狗低着头,从其下走了过来。

只是有沈枝枝放着的那个筐挡着路,它的鼻尖挨到筐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往一旁走去。

就在它路过筐之后,“砰”得一声,熟透了的柿子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到了筐里。

大黄狗惊了一下,然后稍稍加快步伐走了。

沈枝枝心中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忽然像想明白什么似的对翠鸟说,“你能看见从前的事,当初这只狗,是不是被砸中了?”

翠鸟没明白沈枝枝为何忽然在意这个,但还是依照她的意去查了查,“是被砸中了,没过一会儿就死了。”

沈枝枝睁大了眼,“翠鸟,你看,我改变了一件事,我救了那只大黄狗,是不是也代表,我还能救仲修将军,能救这一城的百姓?”

翠鸟依旧道,“这只狗在现实世界里的十年前,已经死了,即使你在这里救了仲修将军和这些人,他们也只是在这里活着。”

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就够了。”沈枝枝轻声道,“所以仲修将军如此骁勇善战,如何会在那一场战中打了败仗呢?”

翠鸟道,“当朝皇帝对仲修将军起了疑心,担心他功高震主,收了他一半的兵权。”

“那皇帝远在皇宫之中,怎么突然对将军起了疑心?”沈枝枝有些不解。

翠鸟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枝枝便听到有人唤她。

“夫人,夫人——”远处一声着急忙慌地呼喊,连一旁有些耳背的婆婆也被惊到了。

沈枝枝定睛一看,是府内的随侍忽然找了过来。

沈枝枝待那人站定,才问道,“什么事?”

“圣上带着贵妃和小皇子,微服私访游历到咱们这儿了。”

沈枝枝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她刚还在说天高皇帝远,皇帝怎么能知道这边的事,结果现在立刻跟她说皇帝人要过来了。

随侍急忙道,“也就是明日的事儿了,小的一得知消息就赶紧来告诉夫人您了,到时候圣上定是要下榻在咱们将军府的,您赶紧回府准备准备吧。”

圣上,那不就是赵遇的父亲吗?

“圣上带得是哪位皇子?”沈枝枝冷不丁道。

随侍没搞明白她的重点为什么是这个,但还是如实道,“是五皇子殿下。”

赵遇很小的时候,也还十分受宠,直到后来突然惹了皇帝厌恶,连带着撼动了贵妃的地位。

虽他没同她讲过,但沈枝枝还是猜出,约莫是和他后来的瞳色有关。

他生得那一双琉璃眼,终究是害苦了他。

沈枝枝心中叹了口气。

没想到今日,她在这愿中,沾着林菀的光,倒还能瞧见那时候的赵遇了。

皇帝要过来是大事,沈枝枝虽有一众人帮忙,自己还是累的不轻。

赵遇军营有急事,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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