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声靠码字赚钱,但写的从来都不是自己的。
他贩卖文字,那些毫无灵魂的、无法书写意义的文字。
很多时候他想起沈恪,也都会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谎言再也兜不住,沈恪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到那时候,在做//爱时会温柔地抱着他亲吻的男人会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
林声不会去定义二人的关系,他并不觉得自己跟沈恪有情感上可发展的空间,但也并不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pao友关系。
三次见面,三次做//爱,说起来好像就只是x伴侣,可林声认为,在肉//体撞击的同时,他们的灵魂有一小部分也是在呼应着的。
只要有灵魂上的轻触,他就愿意更多的去相信自己也带给了沈恪不同寻常的精神体验。
rou欲并不可耻,可如果rou欲之中融合了一丁点的灵魂交流,林声就觉得自己还没堕落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当然,头脑清醒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为那上不了台面的低级欲/望寻找借口,现在的他就是在靠着这借□□着。
沈恪约他圣诞节见面,这让林声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就在昨天晚上,何唤还问他:“哥,你圣诞节怎么过啊?”
如果说林声的世界里还有朋友的话,那么何唤是唯一一个。
林声跟何唤是来了这地方之后认识的,在这个城郊的群租房里。
人长大之后,见识过生活最真实的样子之后,是很难信任别人的,因为太清楚人心是怎么回事儿了。
自己有多不可靠,别人就有多不可靠,所以能遇见相对来说信得过的人,那基本上就是最大的生之幸运。
林声遇见何唤就是幸运,他觉得何唤是他活了这么多年认识的最纯粹的人。
善良,真诚。
当然,也有可能是假的,可至少目前为止,何唤确实没坑过他。
大学刚毕业,二十出头,放弃了明明可以转正且薪资不菲的工作,非要来追梦。
林声没问过何唤到底要做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没必要,因为很显然,他们都是失败者,失败者和失败者之间是不能互谈理想的,太伤人了。
但林声还是很喜欢听何唤说话,两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到外面的荒地吹风,天寒地冻的,偏偏就喜欢这样。
林声把自己跟沈恪的事情告诉了何唤,没有细细描述,只是轻描淡写地说认识了一个很聊得来的人,不过自己说了谎。
何唤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人?”
何唤看得出来,自从林声见过沈恪,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就在不久之前,林声还跟何唤说觉得这个冬天不会过去了,可今天一早起来说的却是:“总觉得春天快来了。”
何唤认为,林声的转变都是因为这个叫沈恪的画家,而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自然是因为喜欢。
“我有经验的,”何唤说,“以前我喜欢上一个人之后也突然变得特别热爱生活了。”
林声问他:“后来呢?”
何唤抿了抿嘴:“后来他死了。”
林声一怔,赶紧向何唤道歉。
何唤笑着摆摆手:“又不是你谋杀了他,干嘛跟我道歉啊。”
何唤说:“那时候我们还是高中生,我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总是偷偷地看他,有一天他放学后给我塞了一张纸条,约我在铁轨旁边见面。”
高中时代对于林声来说有些遥远了,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回头去追忆青春岁月,总是画面模糊,尤其在那些时光中,林声从来没有留下过什么值得回忆的惊人之举,青春对于他来说只是去年秋天落下的叶子,如今找也找不到。
但对于何唤来说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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