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冰冷的躯壳终于开始回温
疼痛席卷着神经,犹如穿膛破肚般一寸寸将他的身体割裂开来。黎渊张口咬上腕骨,却依旧不可抑制的发出一声声痛苦到了极致的低哑嘶吼。
白瓷碗掉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刹那间碎裂开来。瓷片散落在他的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岩洞之中回荡。
萧铎本就透明的指尖甚至还没来得及接近黎渊的身子,却见那本就是虚影的灵魂体一点一点破散开来,意识再一次被拉扯着收回。惊鸿剑之上本该弥漫的白光也在这一刻彻底湮灭。
似乎这一次还和先前那般消散还不一样,被惊鸿剑内封印着的自己这一丝灵识在受到灵力滋润之后,分明是越发稳定。哪怕是灵力消耗过大,也只是一点点逐渐消散。可此番却像是直接被拖拽了去,一瞬间垄断了他灵魂体能够感知到的一切。
白光消散开来的一瞬间。似乎连玄池之内的灵力波动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出现了片刻的停顿。
金蚕草的药效之猛烈可见一斑,黎渊抬手抵着腹部,可那剧痛却顺着神经传递到四肢百骸,将他整个身体都包裹于其中。身形控制不住的晃了几晃委顿而下,堪堪抬起手掌撑住地面,另一手死死扼住自己的脖颈,一口鲜血呛在面前石壁上,带着些殷红的色泽,让人心窒。
黎渊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乱了,甚至比穿肠毒药还要猛烈数倍,连带着眼中都充斥着血丝,看起来好不狰狞。
那一瓶瓶的解药被他尽数抓在了手里,却聊胜无于。
大脑当中,那个始终不愿相信的念头蓦地浮现而出,他撑起身子看向了不远处萧铎的身影。疼痛让他的意识都已经有了些许恍惚,蓦地挪动着身子捡拾起一枚碎瓷片,紧紧攥在掌心之中。
疼痛刺激着神志,鲜血蜿蜒而下。血腥味漂浮于这片空间之内,扩散而开的灵力让玄池之中的池水都泛起了一圈圈波纹。
即便如此,那疼痛却依旧裹挟着整个身躯,如一个不可见底的深渊,企图将他彻底拖入黑暗之中。
药瓶散落于地,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就在这阵疼痛即将吞噬了他全部意识的时候,脑海之中蓦地有什么突然清晰了起来,他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抬手探向自己的衣襟之中,取出一个圆润透亮的瓷瓶。
这是先前曾在南疆之时,生存于蛊修之中的那位药人小姑娘亲手交予他的。
而她的血本身便能令金蚕草扎根生长,就算其中同样带着毒性,也总该能奈何的住这金蚕草才是。
黎渊几乎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将瓶中仅剩的那一滴血液倒入口中。
他的口腔之中几乎已经被血腥味占据了,疼痛翻搅着五脏六腑,血液止不住的向上涌出嗓子眼,随着嘴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鲜红色的血点。
他蓦地翻过身子,强行控制着自己的身子落入玄池池水之中,将整个人都浸入水里。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全身,他在那一瞬间却察觉不到分毫的暖意,彻骨疼痛仍旧在继续。哪怕是自己这具受尽了情蛊数次折磨之后的身子,都险些承受不住这种极为猛烈的疼痛。
玄池之外,一只兔子在结界之外来回跑动着,像是试探一般的想要走进去,却终究还是缩回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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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长老,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药堂,一位身着弟子袍的天山子弟将手中的药物放在长桌之上一字排开,“这些都是您吩咐过的药材,剩下的那些金蚕草师父们也都妥善安放好了,您……”
秦徵一路看了过去,目光在那些材料之上稍作停留,“先前那碗之中,可也是这些药材?”
“半点不错。”药堂弟子赶忙答到,看着秦徵此时此刻无比凝重的面色,这才试探着开口:“不过我听师父们说……您所指定的这些药材的确可以中和金蚕草的药性,却也只是杯水车薪。若是真的带毒……恐怕也唯有融合了金蚕的血脉,才得以彻底破解其毒性。”
这名弟子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秦徴此时此刻的面色,再度低下头来:“所以……还请长老三思。”
秦徵敛下眸子,垂首点了点头。目光一一看了过去,也只有长叹了口气,一句话未说。
“还有,您先前需要我们寻找的那些回复脏器筋脉的丹药,药堂的各位长老也已经在着手炼制了。关于金蚕的一切……整个藏书阁内,也仅有这一本书中有所记载。”
药堂弟子恭敬地将手中一卷古书递到秦徵手中,“您若接下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晚辈,我等就先行离开了。”
秦徵接过来,点了点头。眉宇间却更为凝重。
门外洛明同样抱着手臂依靠在墙面上,听着门内的动静,心急如焚。却听门内脚步声一点点的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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