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梢从玄婴手中抽走,景蕤头也不回的走了。
玄婴的手空空,心中也空空,他倏地佝偻了身子,仿佛不堪承受般,他抬眼眼睁睁的看着景蕤渐走渐远,白色的衣袂仿佛天际的一片流云。
流云远去,天地晦晦,玄婴眼中一片黑阒阒,已被压下的心魔又蠢蠢欲动。
“把阵法修好。”
景蕤的声音遥遥传来,玄婴眼中一亮,背脊一挺扬声道:“弟子遵命!”
景蕤轻哼一声,除了那一片桃林被他救下来外,玉琅峰被玄婴毁得七七八八。他当初在玉琅峰布置阵法时,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毁了阵法的会是玄婴。
这样一想,景蕤觉得责令玄婴把阵法修好还是便宜了他,可谁叫他只有这么一个徒弟呢?
也幸好只有一个徒弟。一个徒弟都这么难琢磨,若多了,景蕤简直不敢想像。
玄婴一个鲤鱼打挺起来奔去修理阵法,可看着那散落的阵旗与阵盘,才恍然想起,他对阵法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师父。”玄婴兴冲冲的去追景蕤,磨着景蕤求阵法书,要学阵法云云。
景蕤不理睬他,只扔了阵法书给他,径自去炼器了。竹屋已被玄婴毁于一旦,他想炼个洞府,这样日后便是去了他处,洞府一放,一应俱全。
玄婴捧着阵法书寻找隐匿阵,想依样画瓢,先在玉琅峰上布置一个隐匿阵,将峰藏起来,免得外人看见闯进来。然后,他再慢慢学习阵法,着手修复被他破坏的阵法,反正只要和师父在一起,无论花费多少时间去做一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其乐无穷。
洞府的坯子在景蕤的手下成形的时候,玄婴抓着阵法书焦头烂额。于炼器一道上,玄婴是一学即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景蕤只将将教了他一些基础,就将炼器术法书一股脑扔给他,让他自己去学。玄婴原本以为阵法跟炼器一样好懂,结果,他于阵法一道上是完全不开窍。
玄婴看着书发愁之际,接到了伏生的传讯符,言道携同谢晏上山看望他。
玄婴连忙应了,对景蕤道:“师父,我舅舅要来了。”
景蕤懒懒的应了声,过了会,又言道:“你舅舅也是个有心人,等他来了,你就跟他下山吧。”
玄婴惊得差点扔了手里的书,跳起来问道:“师父说什么?”
“你舅舅人不错,你母亲在嫁入乌家前曾育有一子一女,你有兄姊的,并不是孤身无亲。玄婴,待你下了山后,还会结交很多朋友。”景蕤想了想道,“你有了名望,自是有朋四方来,多的是拥趸的人。为师以后许是要沾你的光呢。”景蕤说着笑了笑。
“我有的一切都是师父的。”玄婴急急对着景蕤剖白心意,说得情深义重,又道:“舅舅虽然不错,但是,到底是表亲,隔远了,谁知道我外家是什么样的,都说皇家无情。”
“就当入世历炼。”景蕤道,“凡世以皇家为尊,贵不可言,皇族一脉枝繁叶茂,人事繁杂,但到底与你无多干系,你权当入世一番,若不喜,日后也不必多来往。只一事,你年纪尚小,切勿被俗世繁华迷了眼,乱了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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