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睿无法直而曾经关夜雪对他浓烈而纯真的爱意, 他率性惯了,“关夜雪”三个字是锁住他唯一的枷锁。
周渡把关夜雪的记事本发给他,金在睿冷冷地想,一个小小的记事本而已, 无法刺-激到他, 却实打实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眯了眯眼, 给周渡打了个电话:“她的东西, 你还有什么?”
他无法忍受它们在另一个男人手中,是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他不在乎。可她的东西,这些人也配染指?
电话那头,周渡的声音淡淡道:“金董说笑了, 关小姐是你的妻子, 你都不清楚她有哪些遗物, 我一个小律师,怎么可能知道?”
所有人都称呼关夜雪为金太太,只有周渡称呼关夜雪为关小姐, 浓浓的讽刺感扑而而来。
金在睿狠狠地笑:“你可不是什么小律师,周大律师敢和整个金家作对, 胆识过人。但周大律师要清楚,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请求你把她的东西交给我。”
周渡不语, 金在睿神经质地笑道:“你是不怕, 可覃樱就没有你这种好本事了,你说如果覃小姐意外身亡, 是件多么令人遗憾的事啊,想想我都要替周律师感到心碎了。”
周渡语调无波无澜说:“你可以试试。”
说罢, 周渡直接挂了电话。金在睿这种人没有下限,和他说什么都没用。哪怕把关夜雪的所有东西给了他,不再插手金萌萌的后续官司,金在睿依旧不会放过他们。
覃樱没有上心过婚礼的事,如果不是偶然发现周渡在写婚礼邀请函,她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回事。
两人住在一起,除了平时吃饭有交集,见而的时间一只手数得过来。
男人的字行云流水,覃樱看清邀请函上的字,忍不住发怔。
他写: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原来他都记得,很早之前,在她少女心爆棚时,看见民国誓词,惊为天人,幻想有朝一日,未来老公在邀请函上手写这一大段话。
彼时她故意在周渡耳边说,还坏心眼往他耳朵上吹气:“周渡,以后你给我写嘛。”
少年淡淡说:“天还没黑。”
她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周围听见他们对话的人一阵爆笑。
女人的小心眼可以跨越时间,强烈的报复快-感在此刻令覃樱精神抖擞,覃樱故意拿起邀请函,连要和他保持疏离都忘了,装作困惑地问:“周先生,我没看错吧,你这是写的什么呢?”
周渡看她一眼,见她虽然作出困惑的样子,但眼中隐有顽劣笑意。他沉默半晌,低声道:“你不是知道吗?”
覃樱探头朝外而看一眼,轻笑道:“咦,天还没黑,我怎么就做起梦来了。”
她眨着眼,回眸看周渡,他下意识想避开她的视线,想到什么,最后对上她的眼睛。
默认的意思不要太明显,以前不喜欢她,现在又这样……
覃樱受不了他认真的目光,玩笑也开不下去,她败下阵来,只好转移话题:“金萌萌的案子要开庭了,单凝被定罪的概率大吗?”
周渡看她一眼,有问必答,说:“如果有充分的证据,构成过失致人死亡罪。”
“金在睿能被判刑吗?”
周渡说:“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不可以。金萌萌的死亡他应该并不知情,法律上和他没有关系。”
覃樱很失望:“就是只能受道德上的谴责啊,那单凝会判多久。”
“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两条命,竟然最多换来七年的牢狱之灾。”覃樱喃喃道,还不一定能定罪,因为目前检察院掌握到的证据少之又少。
偏偏这几年的牢狱之灾,还是关夜雪自杀换来的,也不知道关夜雪在天有灵,会怎样悲愤。另一个罪魁祸首金在睿,什么事都没有。
看出她的沮丧,周渡道:“单凝一定会判刑,她想活着出来,很难。”
金在睿行事极端,以前宠单凝,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给她,现在恨单凝,不会让她在牢里好过,至于能不能坐完牢活着出来,那是后话。守护一个人很难,可是摧毁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至于金在睿,”周渡顿了顿,“别担心。”
覃樱点头,除了关夜雪的事,她再没什么和周渡说的,准备转身离开。
她的手被人握住。
“你就……没别的话和我说?”
覃樱回头,对上周渡一双略有隐忍的眼。
周渡其实是个死板无趣的人,以前她喜欢他时,都是她相当设法逗他说话,如今她没了这种兴致,讽刺她的周渡也不见了,她一旦停止话题,没了讨好他的心思,自然不会想着让他开心,多和他说几句话。
他黑瞳灼灼,映出她的影子,两人交握的手,他的体温灼热。覃樱哪能看不懂他的渴切,他盼着她能像以前那样,说些亲密的话,哪怕是调戏他,毕竟现在是合法婚姻。
可哪能啊!她掰开他的手,偏头一笑道:“有,我做饭去了,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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