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猝不及防地被他从背后抱……
突如其来的变故, 让锦书和陆平一同呆在原地。
随即,两人齐刷刷跪下:“娘娘息怒!”
赵晏却没有生气。
虽说看到字条的瞬间,她有些羞愤交加, 但转念又觉得,姜云琛的人品还不至于恶劣到这种程度、故意借此辱她取乐。
他对她做过最过分的事, 便是三年前那次, 除此之外, 他唯一说过的重话, 还得算初见之时两人大打出手,他威胁要治她的罪。
她扔他东西,只是不想让步, 以免他觉得她软弱可欺。
提到和离,他在皇后面前欲言又止,似乎与她意见相左, 但无论他是顾及面子还是别的原因, 她没兴趣了解,也不可能答应, 与他对外逢场作戏、回宫相安无事,已经是她最大的妥协。
今日放他进来, 他定会得寸进尺,下次指不定就要爬她的床。
她想到昨晚为了赶他出去,假装睡相不好、把胳膊和腿搭在他身上的情形,面颊一热, 连忙驱散画面。这种事, 她打死都不要再做第二次了。
姜云琛把字条攥在手心,目光掠过满地狼藉,望向赵晏。
赵晏寸土不让, 落落大方地与他对视,用眼神示意他识相些,哪来的回哪去。
最终,姜云琛开口打破安静:“我有话要单独与太子妃讲,你们退下吧。”
赵晏为免多事,午膳结束、驱逐姜云琛离开之前,就把宫人们都屏退到了外院,如今殿内只有锦书与陆平,但两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多嘴。
锦书有些犹豫,陆平对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去收拾散落的纸张。
殿门关闭,赵晏面无表情地看着姜云琛。
很好,他终于按捺不住,要与她一决胜负了。
唇枪舌战她不是对手,但若打架,她才不怕他。
她穿着裙子,行动不大方便,可他那身宽袍大袖又好到哪去?
而且她满头发簪,任何一个抽出来都能当武器。
相比之下,他完全是赤手空拳。
她不动声色地掰了掰手腕。
“慢着!”姜云琛预感大事不妙,生怕她一言不合直接冲上来,急忙抢先道,“我不是要跟你打架,赵晏,我当真有话对你说。”
“如果说完之后你能出去,并且保证永远不再打扰我,”赵晏好整以暇,“那我洗耳恭听。”
姜云琛一口回绝:“我不答应。”
他硬着头皮迎上赵晏有些危险目光:“我喜欢你,我没有撒谎,也……也没有脑疾。”
赵晏神色平静:“所以呢?”
“三年前,我说那句话、扔你的字条,是因为……因为我未曾想到你会对我心存好感。我觉得你我只是对手,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且当时我表兄与堂弟在旁边看着,所以我就……”姜云琛压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后来我有去凉州找你,但你在病中,令尊及令堂不让我见你。”
赵晏稍作沉默,不以为意道:“没关系,殿下不必与我解释这些,往事已矣,以后遇到喜欢你、而你其实也不讨厌她的人,切莫再让人家伤心了。”
她语调轻缓,甚至堪称和颜悦色,姜云琛却只觉全身血液在顷刻间封冻,化作冰锥刺入胸口。
他宁愿她冷嘲热讽一通,或者干脆打一架也好。
而非现在这般,直截了当地斩断前尘旧念,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不会有别人了。”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若不是你,我宁肯终身不娶。”
“殿下在威胁我吗?”赵晏不动声色,“但你做什么决定,又与我何干?你若能说服陛下和娘娘,堵住朝中悠悠之口,即便出家为僧,也是你的自由。”
姜云琛垂下眼帘,许久,轻轻道:“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要如何你才肯原谅我?”
赵晏生平头一次听他这样低声下气,短暂地惊讶了一瞬,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怨过你,我只后悔写那张字条。”
她凝望承载了自己少时幻想、如今却面无血色的容颜:“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推开,现在你认为无人比我更适合做太子妃,想让我留下来,我就该感恩戴德,接受你的示好吗?”
姜云琛百口莫辩。
赵晏别开目光:“如果三年前你说这些,兴许我还会心动,但……算了,言尽于此吧。”
说罢,她转身不再看他。
她听出他话音中的诚恳,却忘不掉当年那一刻的心情。
他把面子看得比天大,认为素来针锋相对的两个人谁先表露好感便是认输,她又何尝不是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才鼓起勇气,决定迈出第一步?
他碍于旁人在场,可以装作没有发现那张字条,之后再偷偷找她说明,就算他不予回应,她也会明白他对她无意,绝不纠缠。
但他做了什么?
大张旗鼓地读出来,在她掺杂着羞怯、紧张与期待的情绪中,毫不客气地泼下一盆冷水。
她对他已不再有执念,可彼时的尴尬、气愤与失望却仍历历在目。
谁还没点自尊与骄傲呢?
“你走吧。”她下了逐客令,“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漫长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觉察到什么,正欲反击,却为时已晚。
她猝不及防地被他从背后抱住。
赵晏懊悔于自己的失神大意,毫不留情地屈肘撞向他肋下。
姜云琛硬生生接下这一击,抽了口气,忍住险些溢出的闷哼。
他环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身,平复呼吸缓过神来,固执道:“我不走。赵晏,我当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今日除非你把我打晕扔到外面,不然我绝不会迈出这道门。”
“不要脸!”赵晏只觉此人已经厚颜无耻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你以为我不敢吗?”
姜云琛默不作声,做好准备迎接她的拳打脚踢。
赵晏却没有再动手,半晌,紧绷的肩背也松懈下来:“好,你可以留下,放开我。”
姜云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她一字一句道:“在我反悔之前,松手!”
他忙不迭后退,只怕晚一步她就改变主意。
“去吧。”赵晏转过身,“把你的东西搬进来。”
姜云琛如蒙大赦,三两步走到门边,唯恐她使诈,没有出去,只错开条缝:“陆平……”
下一瞬,劲风袭来,赵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为刃,重重砍在他颈后。
姜云琛的心情刚经历了一番波折,尚有些恍惚,此刻毫无防备,顿时朝前扑倒,顺着门扉缓缓滑落在地,失去了意识。
赵晏用脚尖将他扒拉到一边,推开门:“陆公公,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突然晕过去了,麻烦您找两个人来把他抬走。”
她正愁怎么应付这无赖,既然他主动进言献策,她实在却之不恭。
但亲自打晕他就罢了,扔到外面还是交由旁人来做。她才懒得浪费力气。
一人偷袭一次,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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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殿终于恢复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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