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与你同行
听闻他要回来了，宋池老早便在界外等候，他穿着一身素色衣衫，清爽又干净，似乎回到了年少时候那份桀骜和不逊。
嘴里叼着一颗莲子翻来覆去的嚼，手里还有四五颗，他玩乐似的翻来覆去的掂，眼神却一直盯着远处，不肯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等着等着，从白天等到了晚上，他让阿波若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等。
虽然这天上看星星是极为美妙的，但是他此刻心里只有那个人，什么都看不进去。
“怎么还不回来？”话音刚落，他手里丢着的莲子一松，掉进了水里。
远处来风，一个高大的银色身影出现在月轮之下，虽然风尘一路，但是依旧挡不住他眉眼间的意气和矜贵。
白光一闪，他收了剑，踏着大理石的地板，似一阵清风，刮到了他眼前。
宋池几乎顷刻间就奔了过去，虽然不能与他齐平，却可以堪堪环住他的肩膀。
“这么快！”
其实不快，他等了一天了，路途遥远，他身上还有一股血腥味，但他拥的更紧了些，哪怕这气味沾到了他身上。
“没事吧？”纪清轻声问他，双臂轻轻从他中腰穿过，环住，头磕在他的肩窝，轻轻蹭了蹭。
就这样，宋池都忍不住松开。
过了好一会儿，纪玄鱼自己悄悄从侧溜走。
他没给宋池打招呼，因为他估计宋公子根本就没看见他。
“我能有什么事，一切都处置妥当了，我想和你一起走，不论去哪儿里。”宋池面对着他，转身拉住他的手，轻笑一声：“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你何时会这些花言巧语了？”纪清轻笑，刮了刮他的鼻尖，“这样也好，免得我担心你。”
纪清余光看见他背后的岁寒，眼神一凝，像是下定了决心：“你……见过仙海三娘了吗？”
宋池松开他，点了点头：“见过了。”
两人顺着石道走，宋池忍不住同他说：“我娘做错了事情，间接有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
“知道。”纪清点了点头：“不过事出有因，关系不大，不必抱歉。”
“与她的原因较小，与我的原因较大，纪灵勿，你，玄鱼，都因为苍梧台之战受损，尤其是纪灵勿战陨，你疗伤两宰，玄鱼被迫扛起了涿鹿，时过境迁，一幕幕却清晰的在我脑中，已经不是抱歉二字，能偿还得了。”
纪清垂头，“究极因果，仇敌只有一个，你被绑是赤霄做的，你被勾雷天火虐待，也是他做的，二哥身陨，是他让连羽变做的，错不在你。”
宋池听的眼眶发酸，他仰头：“我少时调皮，不慎误闯了风花雪月楼放玉姑娘的闺房，落得流氓二字。方成人，流迹江湖，父亲师哥全门覆灭，只我苟活。去了涿鹿，旁人不得求学问道，恭敬之至，可我却顽劣，不慎又被万灵河钻了空子，火烧广陵塔，损伤了大圣遗音。”
听他作自传一般，言语间有着不堪和愧疚，纪清的心也想被针扎了似的，年少的一幕幕，恍若隔世，又像昨日。
“如果涿鹿不与我卷在一起，现在可能已经是赤霄最大的对手，也是最害怕的。可偏偏我像一团浆糊一样，牵扯进来”宋池张开双手，浅浅的嘲笑了一声：“废物一个，拖累了那么多人。”
纪清摇头，乞求似的，软软的安慰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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