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茵茵,我后悔了。”
洛茵觉着方蕖这话问的有深度。
但要说顾司铎为什么看她。
她怎么知道:)
“他看我?看了多久?”洛茵回头瞥了眼人堆里忙着应付他人的顾司铎一眼。
觥筹交错间,他的眉锋一敛,疏离冷淡的目光挑开,转而去看与他对话的一位金发女郎,他一手插兜,一手握着红酒杯子,和女郎碰杯。
那女郎生得浓眉大眼的,金发如波浪一样,碧眼炯炯有神,从洛茵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金发美女的鼻梁高挺,睫毛又长又浓密,只稍微眨一眨眼睛,就能眉目传情。
方蕖也看了顾司铎那边好几眼,听洛茵追问刚才顾司铎看她看了多久,方蕖语气里带着点酸臭,道:“也就几秒钟吧。你总不能以为顾总看你看入迷了?”
洛茵笑了笑:“那你说他看我做什么?”
方蕖:“这我怎么知道。唉,他旁边那位据说是法国PRR集团董事长的千金,阿兰.贝斯尼尔。”
“……来头还不小。”
PRR集团是家保险集团,亦是家实力雄厚的国际资产管理集团,业务网络覆盖全球五大洲逾50个国家和地区。
顾氏恒信集团在海外的业务,多集中在欧洲和北美,其中在法国开拓的业务网络最为集中,恒信在欧洲的部分资产多由PRR代为打理。
洛茵端了杯酒走过去,她也不喝,纯当做样子。
贝斯尼尔正和顾司铎聊得投入,没注意到她的靠近,两人对话用的法语,洛茵一句也听不懂,她很是头疼,想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语言的鸿沟使她进入了知识的盲区,甚至差点流下没有文化的泪水……
贝斯尼尔说着说着,察觉到什么,扭头“哦”了声,蹙眉用英文对洛茵说了句:“你为什么用手机拍我?”
洛茵摆摆手,用英文回道:“你误会了,我想发短信,但这里信号不好,我在尝试接收信号。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贝斯尼尔回了句“ok”,回头和顾司铎说自己要去外边透口气,顾司铎做了个请的手势,贝斯尼尔走了两步又回头,笑:“你不和我一起透透气?”
顾司铎指指洛茵,道:“她找我有点事情。”
贝斯尼尔了然,转身出去了。洛茵收好手机,低头吃了口蛋糕。
“我没说找你有事。”她闭着嘴巴咀嚼,含糊不清道。
“那你过来捣什么乱?”
“我捣乱了吗?你和她在聊什么机密的要事?”
顾司铎一挑眉毛,清冷目光里带着几丝玩味:“你刚才对我们的谈话录音?”
洛茵差点咳嗽,冷漠巨头眼睛太尖了,啥也瞒不过他……
她咽下一口蛋糕,摇头:“没,我用翻译软件试试能不能翻译出来你们在聊什么。那翻译软件辣鸡,翻译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哦,你那辣鸡翻译软件给你翻译出什么来了?”
“就几个字符,别的它也翻不出来,我看看。”她又拿出手机,“嗯……爱活波(法语,发音与英文苹果发音相似)?你和她在聊苹果?”
“……”
顾司铎嘴角抽了抽,给她递了张纸巾擦嘴,道:“……Aéroport。机场。她说明早九点的航班回国。让我去送她。你这翻译软件是够辣鸡的。”
洛茵擦擦嘴,道:“是吧?我现在就卸载它。那你明天要送她?”
“我没空。”
“……”
这个回答好,她很欣慰。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拿一下手机,高定没口袋不好放,我怕手滑掉马桶。”她拢了拢臂间的纱巾,提着裙摆前往洗手间。
厅内响起悠扬的大提琴音,宾客有自觉邀请舞伴跳舞的。
这些场合通常令顾司铎感到无聊,他将洛茵的手机放进口袋,去了角落。
沈迟抱着只茶杯犬过来。
“小夜莺上洗手间了?”沈迟逗着狗,一边随口问了句。
顾司铎闻言一顿,握酒杯的手一顿:“小夜莺?”
沈迟见他面色不善,立马感觉外边冰天雪地的自己身边还有个制冷机,他快冷死了,忙改口:“……洛茵。”
顾司铎脸色稍霁。
沈迟算是明白了,“小夜莺”这称呼不是他能叫的。呵呵。
顾司铎嘴上说着对人家没想法,面部表情却很诚实,他就喊了句小夜莺,这人脸色立马不好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干他。
“怎么把狗带来?”顾司铎随口一问。
“我妈带来的,这小家伙粘人,我妈舍不得它在家孤零零的。”
顾司铎嘲讽:“你家狗,我记得挺多的。”
“还行吧,也不是很多。”沈迟将茶杯犬放进一只空的茶杯里,看着远处,“你刚才不在旁边不知道,我妈,她刚才撮合我跟你那只小夜莺,吓得我半死。”
顾司铎的手又是一顿,他放下酒杯,瞥了眼沈迟,冷漠得要命。
沈迟忙解释:“别这样,我对你的小夜莺没有任何想法,真的。我妈刚才很生气,你知道为何?我和她说了,我快有女朋友了,就那位叫许佳织的歌手。那种小辣椒,才是我的菜。”
“最好是真的。”
沈迟:“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不觉得你特奇怪?说对人家没想法,没想法你还占有欲这么变态旺盛?”
“占有欲”
“难道不是?我就叫句小夜莺都不行。”
“……”
顾司铎的神色还是很淡,但他现在很烦,心里边像是有蚂蚁在爬。他从侍者那儿拿了杯龙舌兰,晃着杯子,淡声问沈迟:“占有欲太强的话,代表?”
沈迟低头吸狗,然后抬头,笑笑:“代表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顾司铎:“……”
ˉ
从洗手间里出来,厅内的提琴声悠扬婉转,如秋日私语,洛茵穿过人群,前方的长桌上,摆着侍者新送上的西式糕点。她上前选了一小碟,尝了一口之后才环顾四周,顾司铎没看见,却看见了顾盛泽。
顾盛泽似乎是自己来的,没看到乔蕴。
灯光朦胧下,顾盛泽喝了点儿酒,神思一时有些恍惚,前方出现的倩影,巧笑倩兮,美目流转间,一颦一笑都是风韵,和他最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他有点失神。
直到有人不小心撞翻了侍者的推车,一场小骚动打破宁静,玻璃碎片满地,周边的人纷纷退开,洛茵躲闪得快,没被酒水洒到,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退开,而那位撞到侍者的始作俑者的一五六岁的小屁孩儿,正躲在自己妈妈的怀里一脸无辜。
沈夫人安抚了宾客,又让人赶紧收拾,之后音乐声悠扬,沙龙继续。
洛茵感到脚踝有点刺痛,走到空旷的地方借着灯光一看,脚踝被划了口子,应该是刚才被玻璃碎片划到的。
她想找个地方坐一坐,还没找好位置,手腕被一人拉着直奔一处沙发。她坐下后,那人蹲下来,撩起她的裙摆查看她脚踝处。
“……”
居然是顾盛泽。
“你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她放下自己裙摆,“过几个小时自己就愈合了。”
顾盛泽只好起身,坐到她旁边,问:“你自己来的?”
“差不多。”
洛茵忽然感到不自在,她已经不习惯和顾盛泽挨得这么近坐一块了,忙起身要走,顾盛泽又拉住她手,她又赶紧抽回来。
“走这么急干嘛?”
“不走在这儿待着和你跨年吗?”
“……”
顾盛泽一愣。以前她想和他跨年,但他没和她跨过,此时竟然百感交集。他沉默了几秒,醉意竟然让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有什么话令他想赶快说出来,他抬头看她,道:“茵茵,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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