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正邪如何分
九清宫与青恒甚少往来,花伊开了口便有些后悔,她当年被柳迁落了面子,虽闭口不提,却也想知道柳迁当年为何不辞而别。
然而这话她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花伊稍作颔首,瞧了眼不远处席中的黑衣杀手,说:“前些日途中遇险,幸得白公子相助,特来道声谢,也祝二位……永结同心。”
瞧见花伊长相时,柳迁才想起少年时救过一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但那时花伊并未说出真实身份,故此方才听闻九清宫少宫主时,柳迁未有印象。
在听见那句祝词时,柳迁的疏冷忽而化作温和,笑着应声:“多谢少宫主,请入席吧。”
他的反应骗不得人。
提及那杀手时,他便如春风化雪,客气疏离的笑也缀上纵宠,眸光深且柔。
花伊最后一丝不甘也就此消散,她点头致意后,转身带九清宫弟子们入席。
庐州城疮痍遍地,宴席简朴,无舞姬丝竹,身为家主的叶子玉也仅是露面,几句致谢后便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剩,借身体不便之故离开。
席间四大宗门齐至,封翼唐璜也在其中,九彧宗主年迈,徒弟闭关不出,故此入席的乃是宗门次座,宗主天阙子师弟,浅灰道袍慈眉善目的老者,玄鸠。
长阳则是三阳道人之徒,蓝衣劲装,背上负剑,是当今道门青年才俊,罗儒溪。
灵剑宗江云剑是个贪图美色的酒囊饭袋,七桂山重伤后废了修为,前两日刚醒,自此一蹶不振,来的是准少宗主,江岚沉的弟子俞灵燕,身着蟹壳青战甲,腰间佩剑,不同于花伊的沉静温和,而是透着干练的凌厉。
待宾客尽数入席,柳迁才坐回叶既白身侧,黑衣青年单手托着腮,眼波流转间洇出浪荡气来,附耳与他轻声:“道长,那花少宫主可美?”
柳迁十分明智且断然地:“不及小叶儿。”
叶既白满意了,退开些道:“她可是差点成了你道侣。”
柳迁一怔:“什……么?”
叶既白回头瞧见因微诧而扬眉的柳迁,当下也有些迟疑,“你不知?”
倏尔沉默,片刻,柳迁道:“师父传信唤我回宗,并不曾提及定亲一事,还是匆匆离去后子川追来与我说起,也未说是花少宫主。”
他顿了顿,收敛了心神温声笑道:“无论如何,柳迁心系者唯你一人。”
两人亲密耳语,对视之间自由情意缱绻,柳迁温和体贴得很,看的一干门派世家错愕不已。
灵剑宗与青恒宗苦大仇深的,自江云剑废了后更是气得牙痒,俞灵燕当即讥笑一声:“光天化日,不知羞耻。”
在座唯有那么一对天下皆知的道侣,且是断袖,不知羞耻是在说谁,一目了然。
无丝竹乐声,她又是堂而皇之说出口,于是原本稍显嘈杂的席间蓦然鸦雀无声。
一声落拓笑音响起,叶既白饶有兴致地瞧向满脸不屑的俞灵燕,不紧不慢道:“灵剑宗——去年灵剑宗一分堂长老,妄修邪法,滥杀无辜,恰巧了结在鄙人手中,俞姑娘可要慎言,否则丢的指不定是谁的脸面。”
俞灵燕面色倏尔难看,“你!”
“我?”叶既白哼笑,“修口啊姑娘。”
眼见两人针锋相对,九彧的玄鸠笑呵呵打了圆场:“哎,哎,两位小友这是何必,如今庐州平定乃是喜事一桩,莫要扫了诸君的兴致啊。”
长阳的罗儒溪也笑道:“确是如此,说来——”
他瞧向柳迁与叶既白,说:“清云道友,可是许久未见了,当年青恒败于你,便再未有机会同你切磋了。”
当年各大宗门剑会,于青恒彼时,柳迁夺魁,自此声望水涨船高,常年于道门中四处游走,再未参加其他剑会。
柳迁淡淡一笑:“比试切磋自当奉陪。”
罗儒溪抚掌笑道:“好!那可便说定了!”
片刻,他又瞧向柳迁身边那慵懒随性的黑衣青年,斟酌着道:“想必阁下便是极乐宫白公子,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
这人实在会说话,一条巧舌生生将剑拔弩张给说成了其乐融融,还未消停过半盏茶时间,门外忽而有一赤袍唐氏弟子匆匆而入,面色惨白地往唐璜面前一跪,凄厉道:“长老!刚接到消息,家主带人去极乐宫欲为老家主和豫风少主讨个公道,结果伤亡惨重,家主重伤!畑临城外,足有一千多族人死于孔雀明火!”
唐璜面色猛地一变,难看到无以复加,腾地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你说……说什么?”
那唐氏弟子面无人色的跪在地上,哭喊道:“孔雀明火燃了一夜,至今未熄啊!”
四座哗然。
“唐氏与极乐宫?先前怎未听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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