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懿抽出皇上手里的日记,一页一页慢吞吞地翻看起来,直到床上之人虚弱的声音传来:“水,给朕水……”
秦朝懿一顿,动作悠闲地倒了一杯水,将秦元征半扶起来,递到他的嘴边,秦元征迷迷糊糊地起身,才刚刚碰到杯沿就猛地打开,愤怒地道:“这么烫是想谋害……”
“怎么是你?!”秦元征睁开眼睛,看到服侍自己的人竟然是秦朝懿,立时有些惊恐地左顾右盼:“朕的人呢?!你,你给朕出去!来人!来人!”
门外的侍卫置若罔闻,秦朝懿似是没看到秦元征狰狞扭曲的脸色,将人又扶到床上,淡淡地道:“父皇不必喊了,前些时日,父皇有半点不顺心,便拿侍卫太监们出气,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关押用刑,如今宫中人心惶惶,如果您是他们,您是会另觅良主,还是在以前的主子面前挨罚受气好呢?”
“混账!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朕要……”秦元征一脸狰狞,拍着床板愤怒地吼着:“咳咳,咳!”
“父皇不必担心,儿臣不会弑父的,您会好好儿的,活到寿终正寝。”秦朝懿体贴地给秦元征顺了顺背,随后扬了扬手里的日记,笑着道:“毕竟,对于现在的您而言,活着比死了,更有趣不是吗?”
秦元征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扑向秦朝懿:“还给朕!”
秦朝懿并没有躲闪,任他抢走了日记,才轻笑着道:“原来父皇费尽心机,不惜罔顾人伦将阿卓视作替身来怀念的人从未爱过您,一切不过是您的一厢情愿罢了。”
“你住口!”秦元征抓起杯子想要砸过去,却被躲开,撑着床板像是反驳又像是自言自语:“不会的,行之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秦元征手里的日记,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一本悔过书,在宋行之伤了心肺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曾经与皇上的那段纠葛,他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害了自己,害了妻儿,害了皇后,害了父亲……
他的一遍遍悔过,如同刀尖一般插进秦元征的心里,让他自以为美好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秦朝懿站起身,看着秦元征漫不经心地道:“既然父皇这么喜欢宋行之,在您最后的日子里,儿臣每日都会来您的床前,每日都会为您诵读这本日记,让您体会宋行之当时的心境,以圆了您的心愿。”
“逆子,逆子!”
秦朝懿听着身后无能的怒吼,一步步踏出帝王的寝殿,关上门,透过指缝看向耀眼的太阳,将里面的人永远隔绝在光亮之外。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退出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