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荒凉的官道中，一匹马和一辆马车正在不疾不缓地行驶中。所烈骑着马跑在马车左侧，时不时瞄向帘布遮住的车厢。
厚厚花色帘色遮垂的昏黄车厢里，晋卫拿着手中的几本奏折反复地看，眉头紧锁。最后，流露着悲然神色。
他人末到晋国，指责他的奏折如雪片般纷沓而来。臣民的不满可见一斑。
晋卫推倒在腿上的奏折，疲累地揉捏眉间。
戬王和盖琤有此野心，如果自已强制反抗，弄得两败俱伤，最终也是要屈服在他们的武力下，交出玉玺。只是，这种战争后的代价太沉重。
就连国力富强的萧国和让人闻风丧胆的车公文炽都末能打胜赤国，何况是兵力一向弱小的晋国。
在这种不公平的较量中，其中，还有一个因素让晋卫自已作出了这种选择。那就是所烈。
在他为他奋不顾身，不惜一死挡在自已面前，接下戬王那一记掌风时，晋卫最终臣服了自已的心。
用失去的晋国，换来他的一生一世。晋卫勾起狡猾的笑容。
轻轻拉起帘布，抬脸的瞬间，便对上所烈的视线。
两人都有点微微一怔。视线缠绵了一会，晋卫很快放下了帘布。心有点莫名的加速跳动。
正在前头驱车的岚，脸色显得很严峻。跟了晋王这么久，他能够理解晋王的用苦良心与无奈。
但，他为什么要带回所烈，并让他如影随从？
那一天，岚确实见到他们两人发生了某种可耻关系，但，晋王似乎对他有些暖味不清。
唉，岚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主子的心，他有时真的不是很懂。
……
进了晋宫后，晋卫便开始忙得昼夜不分。身着帝袍的晋卫将他儒雅斯文的外表增添了几帝王的威仪。
所烈总在暗处看着他。跟了晋卫后，他并没有给他任何身份，只是一个能如影随从的人。
所烈可以自由出入干阳宫的任何地方，只是，没人知道该如何称唿他。
只知道，他是晋王身边带来的一个很特别的人物。不似暗卫也不是侍从，他有时会留在晋王的寝殿很久。
在大殿上，晋王近几日总在与大臣们唇枪舌剑，争论移送玉玺一事的利弊。晋王心中是有苦难诉。
他何尝愿把晋国的权力送给他人。只是，时势如此，纵使他体恤臣民的爱国忠心，也不得不践行自已的金口玉言。
连续几日的争论，权横利弊之后，终是勉强妥协商定。
晋卫从大殿返回御书殿，所烈正在里面等他。
晋卫来到他面前，目光灼灼地道：“我践行承诺了。今日大臣同意移交玉玺。也许，我将是晋国最后的一位末代君王了……
所烈，如果我食言不交玉玺的话，……你是不是会重新站在盖琤的立场，来和我作对？”
所烈唿吸一窒，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只是……
“我和盖琤之间，谁对你比较重要？”晋卫再问。
他倔强地想要确定某些东西。两人都很灼热地看着对方，心跳得很快。
所烈似乎挣扎了很久，艰难的开口：“是。”
晋卫一瞬间黯然了下来，他转身，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对你而言，根本就微不足道。”
言毕，匆匆走进御书殿的侧门，向寝宫方向去。所烈恼怒地攥紧拳头，心揪痛无比。
寝殿内，沐浴完的晋卫随意穿上了一件单衣，便又开始如往常一样，挑灯批阅奏折。
坐在宫殿屋顶的所烈轻轻跳落，进入内殿。
那个儒雅的背景坐得笔直地在檀木桌前，神态专注的批阅着奏章。
每次，看到他穿上帝袍，上朝时。所烈就会强烈意识到他和他之间的身份与距离。
他和他之间，要怎样相处？所烈很迷茫。
踌躇一会，所烈来到晋卫身旁，高大的身影立时罩在昏黄灯光下。
晋卫提笔的手顿了一步，眼角余光轻轻向侧瞥他一眼，便又继续批阅奏折。似当所烈不存在一般。
所烈见此，轻微苦笑。他一定记恨了早上的话。
所烈静默地站在他身旁，看着他优雅的笔姿批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约半个时辰时，晋卫啪地一声放下毛笔，站起身，直视他道：“你不去睡觉？”
自从跟他一起后，所烈总是与他保持着若隐若即的距离，既亲密又生疏。
晋卫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出不得，又咽不下。他不知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而自已偏偏着了他的魔。
没有穿帝袍的晋卫，长发随意披下，一身单衣显得如普通的好看男子一样。
“我想陪你。”
心扑通一跳，晋卫淡定道：“我不用你陪。”
见着晋卫有点闹别扭的模样，所烈不自觉扬起浅笑，“你在生我的气？”
晋卫一愣，咬牙道：“是，那又如何？难道本王生气也碍着你了？”
所烈灼热地盯着他，“我很在意，晋王！”
“你既然在意，可我看不出你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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