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因天气冷和怀孕之故,盖琤最近比较嗜睡。
日上中天时,他才会舒适的床被中睡眼惺忪地坐起,乌黑柔滑的长长墨丝披泄满身。
正在案台查阅奏折的萧乔听到床上的动静,瞄向罗帐深处,轻轻扬起宠溺的笑意。
盖琤起床穿好衣物后,越过百花盛艳屏风,“乔,三元河有何消息传来?”
萧乔拿起一本边关报书递给他,“文炽是稳住了三元河据地,但,秦兵正在不断加大兵力试图攻破文炽的防守。而且,据传来的报文中所言,秦墨已经在河源头峡谷一带密秘派人捷足先登了。”
盖琤合上文书,“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入侵了萧国境内,形成对文炽的前后包击。”
萧乔肃冷道:“正是。秦墨已经迫不及待要实现他的野心抱负。”
盖琤想起了那个满头银发,一身银衣的妖孽男人,“你打算如何破解?”
萧乔幽深的墨眸焕发光彩,心机重重的道:“让他们进来,再杀。”
半晌,盖琤沉吟道:“乔,莫拿天下百姓的安危作赌注。”
二人用完午膳后,盖琤领着萧乔的两道旨意离宫。
他去了凤华楼,密秘交待了所烈一封书函。所烈领取密函,当即离开凤华楼,纵马离开都城南下。
盖琤从怀中取出另一封末封口的书函,深锁的眉间略有舒缓。萧乔终于决定给他封官了。
裕驰科举中了一等状元之后,一个半月过去,与他同期进榜的人已经陆续获职就任了,除了他一人仍毫无音信,萧王也不曾召见过他。
在一天天的翘首等待中,心渐渐生出酸涩挫败。他大多数时日都独自呆在房里,闭门不出。
文莲对此境况担忧之余,也爱莫能做。
萧王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三元河最近又传出战事爆发的危急消息。萧国上下,人人都在议论此事,恐是天下大乱将即。
据说秦王亲自带兵,逼迫三元河。一水划开的萧秦两国很快将突破这条天然界线,入侵他方领土。
苦涩的泪水再次滑下,沉浸在文炽情意中的裕驰双手抱住自已的头,深深埋入。
一夜的肌肤之亲只会带来更深的沉陷,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坚绝地远离这个男人。
“裕驰。”盖琤的喊声伴随着敲门声一并响起。
裕驰起身整理装容,打开房门,见身披貂毛白领披风的盖琤站在冷冰冰地门外含笑地看着他。
裕驰忙请了他进屋,为自已的怠慢再三道歉。
盖琤笑着取出怀中书函,“裕驰听旨!”
正在倒茶水的裕驰冷不防被他吓愣。
“承陛下旨意:科考一等状元,庚裕驰才识过人、满腹经纶,实为萧朝可贵之材。因此,钦封为御史一职。”裕驰跪地接旨,叩谢皇恩。
盖琤笑着扶起他,“这可谓是苦尽甘来。裕驰,恭喜了。”
裕驰紧握圣旨,内心激动不言而喻,“这一路没有你们的相助,裕驰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裕驰顺利入仕,文莲等人十分高兴。日盼夜盼等来的好消息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盖琤理所当然地参加他的庆祝宴。席上,盖琤拒掉一切酒水。
文莲和裕驰心中虽纳闷,大家只好乐呵呵地改为以茶代酒祝贺了一番。
御史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在朝延中也有一定的份量。他能参与御书殿之议事,为萧乔参政提议。
因此,盖琤对此颇为满意,这对裕驰而言,是一道不错的起步台阶。之后,能否继续升官进阶,则要看裕驰个人的能力与手腕。
几人小聚庆祝的宴席,交谈几番之后,盖琤也觉得差不多离开了。
盖琤谢绝了裕驰和文莲的相送,撑着一把伞,挡去天上飘飘落下的白雪,一步步踩在有点厚的雪道上,一个个脚印在雪地铺延开来。他没有乘马车过来。不妨回家住上一晚再说。
拢了拢毛绒绒的披风领,盖琤唿出一口白气,瞧着大雪纷飞、人迹鲜少的街道,黯然想到三元河正在浴血奋战的军兵们。
秦墨当真在实践他天下一统的野心。萧乔呢?
盖琤冷笑,自已不也是顺了萧乔的意,将萧乔的一个惊心谋划叫所烈迅速传送了出去。很快,萧秦之战将全面爆发。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背后升起,盖琤背嵴一凉,向后望去,静寂的街面并无可疑人物。难怪是自已多疑了?
盖琤抚向自已的仍就平担的腹部,无奈地想起御医的叮嘱。有孕的人比较盗汗、多梦、嗜睡外,还容易出现心悸。
盖琤逐步向盖府迈去。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纷飞飘落的大雪中模煳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森冷可怖。淡色的狭长眼眸紧盯着落雪之中渐行渐远的倾城之姿。
盖琤满身是雪地回到盖府中,难不了受到盖母一番的关怀细语。盖尚书对这个被萧王亲自带到宫中居住的儿子已无话可说。
盖瑜笑着倒了一杯热茶,调侃道:“怎么突然舍得回家?萧王可是欺负你了?”
盖琤差点被茶水呛到,抬起眼眸,冷冷地道:“大哥的口气怎么酸熘熘的?”
“那还不是因为二弟极少回家的缘故。究竟萧皇宫是你家,还是盖府是你家?我怎么倒觉得盖府成了娘家似的?”
“大哥,可是怪罪盖琤太少回家,什么也知情不报?”
“二弟如此聪慧,理当明白自家人的心情。”盖琤放下茶杯,心知盖瑜越来越无法忍受如此模煳不清、被人蒙在鼓里的状态。
手不自觉地覆上腹部,微微收紧。真的要说么?
本就积了一口憋气顶在心头的盖瑜,见二弟欲言又止的痛苦神色,心不禁泛软。微微叹气,起身道:“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只是,在宫中凡事都要小心提防。”
盖琤心情复杂地回到南院。脱下披风挂起,无意瞧到书架的黑色檀木盒。伸手取下打开,一支泛着上好莹润光泽的青玉短箫映入眼帘。
盖琤唇角勾笑,取出玉箫放近唇边,一曲悠长音律轻轻逸出。
悠扬的曲音幽幽回响在房中,外面的雪花伴着冷风飘荡,银装素裹,幽寂一片。
须臾间,曲音嘎然而止,一个人蓦然凭空出现在盖琤身后,紧贴在他背后,比冬雪还冷的森冷气息包裹住了他。
盖琤心陡然一惊之后,后背迅速窜起一阵凉意,悚惧从脚底泛起。
是人还是鬼?从不信鬼神的盖琤断定身后一定是人。
勐地一回首,表情瞬间惊惧。墨眸撞进了一对淡色狭长的森冷无情的眼眸。
盖琤握的青笛的手撑在桌面,身体后退一步,就顶在桌沿上,没了去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
眼前这个高大森冷男人不就是当日在莲真殿中出现的那一位武功高强的神秘人。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身份不详,着实看在盖琤眼里,如魔鬼无异。
还是那一身黑色白云镶边外袍套在伟岸身躯上,如一面高墙赌在盖琤面前,阴森迫人。盖琤惊惧同时,也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十分陌生的冰雕俊容。高耸的鼻下,一张薄唇让人感觉十分冷血残酷。那对淡色的狭长眼眸犹如野兽一般,没有丝毫人的温度。
令盖琤诧异的是,他的皮肤好白,堪比外面的白雪。脑中不禁浮起另一个熟悉的人,奇异的相似。
盖琤在打量他的同时,眼前的流也在仔细打量他。忽地,冰冷的薄唇轻启,声音滋沉,不带一丝温度,“你怀孕了?”
盖琤惊惧地问:“你,这是……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对眼前之人有太多的疑问。
盖琤神色一冷,手掌微弯,运功袭击他。直觉这个男人相当危险,盖琤不等他回答,连续使招攻击。
黑袍男人如神鬼影魅,轻松躲过他的攻击。那双淡色眼眸始终不离盖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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