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天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天气一下子冷了许多,披风外袍全都拿出来穿上了。
文莲一大清早就给裕蕙送了一套棉衣。
“真合身。好看!”洒脱的文莲牵起裕蕙的手亲热地领着她去正厅用早膳。
吃着热腾腾地汤粥和包子,文莲津津有味地给她讲了一有趣之事。
裕蕙挂着淡淡笑容认真地听着。但,实际,她眼底无一丝笑意。清澈的眼眸时不时瞄向大雪纷飞的外院。
文莲笑道:“今年的大雪来得较快。要不呆会,我带你在府中熘达赏雪,可好?”
她想让裕蕙多熟悉这个环境,活络她的心情。
“嗯。有劳姐姐了。”见她欣喜答应,文莲眉稍带笑,十分高兴。
这座将军府是先皇赏赐下来了,住许多年。占地面积挺大,但装饰不讲究,只有四个院子和一些花草路道,相当简洁利落。
文莲带着裕蕙缓步在府中院道中,一边赏雪一边介绍将军府的一些过往历史。
裕蕙静静地听着,眼眸里一片雪白的世界。神情有多少落寞。文莲不甚了解这落寞从何而来。
直到石道的尽头传来大哥文炽的声音。二人驻足望去,看到一身紫袍的高大男人正哄着一位纤瘦的白袍男子,行为举止十分亲密无间。
这让裕蕙的心一下子掉到冰窑。他爱的竟是男子么?
文莲无奈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大哥这么温柔的低声下气。”
轻叹,带着裕蕙来到文炽和折翼面前,“大哥,大嫂,你们今天起得也太早了吧。”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折翼被文莲一声大嫂叫得脸更黑更冷。文炽来不及骂文莲多嘴,焦急地追上折翼。
文莲看得呵呵直笑。她从不担心被折翼冷视。不知为何,她第一次套近折翼时,就知道他是个面冷心不坏的人。
是男人也罢,只要大哥真心喜欢就行。老爹好像对折翼也不反对。
这样的文炽,裕蕙从末见过。心狠狠的撕痛。
那么,她之前所付出的一切全是自做自受。他爱的是男人,不,他曾经爱的是萧蕊公主。
大受打击的裕蕙强撑着面上的平静,回首的瞬间,大哥裕驰落寞黯淡的一瞬间表情落入裕蕙的眼里。
微愣过后,心思千回百转的裕蕙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笑意,清澈的眼眸酝酿着阴霾。
文炽追到屋顶,踩着厚厚积雪,对那个站在皑皑白雪房上轻飘如燕地青年,道:“折翼,别再怄气。昨晚是我不对。”
一想昨晚之事,折翼忍不住心中的不爽与面子。
明明是让他上一回,怎么到最后,他成了主动?
文炽脚尖一点,飘然跃起,伸手一拉,将他抱起,降落到地面。
“宝贝,是我不对。你要怎样处罚我都行?”男人的低声下气终于还是让折翼内心有点软化。
“文炽,你什么时候回三元河?”
等不到该有的责骂,文炽放下折翼,心情沉重地看着眼前青年,“你真的打算要走?”
折翼乌黑的眼眸对上男人严肃的脸,“是。”
“你收到秦王的密信?”
折翼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拖着你回三元河?”
文炽苦笑,“即使知道这样,我也仍然留不住你的心。如果你愿意继续留下来,我想我有可能会放弃三元河。”
错开男人深情的目光,口气冷讽:“车公将军好痴情!你想置萧国于不顾么?”
“我说过,你是我的毒药。萧王曾想对你下手,是我跟他求情了。我在赌你会不会为我舍弃一切,赔上你我的一生。”
折翼眨了眨红润的眼眸,坚定狠绝地道:“那是痴人妄想的事。折翼没有主宰自已人生的权利。”
顿了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折翼?秦王说:我是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永远也逃不出他的范围。”
那一天,文炽从宫中拿着一份圣旨回来后,折翼已悄然离开了将军府。
他在房中看见一套折好的白色衣袍。衣袍上有一缕用黑色发带束起的发丝。
文炽轻轻拿起那一缕轻柔发丝,紧紧攥住。折翼……
折翼离开后,文炽将自已关在房里一天一夜。
文莲红着眼眶担忧着。车公老爷道:“文莲,叫他尽快回三元河去吧。秦军已经发难了。如果真的爱那个男人,自已努力去争取就是了。”
文莲站在门外,将老爹的话完整复述了一遍,末了,她还加上一句:“灭了秦国,或许,他就是永远属于你的也不一定。”
文莲离开没多久,她便听到下人回报:文炽骑马离开了将军府,前去城外军营了。
文莲轻轻一笑。终是想通了。
连续几天,文炽都早出晚归,凝重严肃的神色下还有一丝丝疲色。他在忙着整军、部署行军计划。
三元河已传来战事告急的书函。秦军发难的速度很快,其突击路径正是从当初的那河流源头的峡谷入手。
萧王平叛后,是已经迅速布署兵力下去,但从这次发难速度来看,秦墨和他分别后,就已经开始着手侵入了。
还有,利用了他与折翼的情感纠缠,拖延了他的决策……
那个黑衣青年是他人生的毒瘤,再也割不掉。既然割不掉,那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侵食掉,让他融入自已的血肉之中,不离不弃。
最近正在潜心备考的裕驰得知文炽明日即将启程南下打战。
便准备了一点热酒,想给他送个行。当然,还有一点自已的私心。
来到院中,只见文炽正想事情想得入神,端着壶酒忤在门口,犹豫着是不是该进。
良久,文炽才注意到门外一个,正端着盘酒站在大雪之中,肩上都积了点雪。眉间的皱褶更深,“快进来。”
为裕驰弹去衣物的雪,责备道:“你是傻还是痴,要是冷坏了,这次科考,你就得失之交臂。唉,盖琤肯定会骂我又亏待了你们。”
摇摇头,笑着从裕驰手中接过酒,自倒了两杯。
文炽带着关心的责备让裕驰感动之余,又有点失落的惆怅,“你对我好,是看在盖琤的份上,还是你对我们仍有愧疚?”
正在喝酒的文炽莫名被他的话说得一愣,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直视眼前的斯文青年,然后,笑道:“裕驰,不管过去如何,当下,我真的将你们当成自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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