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起,阿翠再也没在晚上守过夜。如果需要说的更为准确的话,顾家大少爷的住宅自从在在某个时间节点之后,只要顾清辉留宿就没人守夜。
因此,顾清辉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两人,然后自己会先去浴殿洗浴,再亲自拿回温水帮顾思满清洗。这个时候,被喂饱的顾思满总是入睡的特别快,因此他不想扰他清梦。况且初春未至,寒意未散,他也不想顾思满在这种情况下受凉。
当他自己收拾妥当带着热水回来帮顾思满擦洗的时候,顾思满已经窝在充满着两人欢爱气味的榻上,睡的很沉。
顾清辉借着微弱的月色看着顾思满,眼里是与冰冷月色截然相反的一种炽热温柔。他伸手摸他描摹他的眼鼻,顾思满立马无意识的往他手掌里蹭。
随后,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声笑。不止这些却又只能是这些。
把顾思满弄干爽后,顾清辉基本没有睡意了。他披着衣服毫不避讳的从顾家大少爷卧房出来站明月台的院子里。夜晚罕有的高空寒月清冷的挂在天上,铺下一些没温度的银白色的水。好像一个看不清楚的陈年旧梦,一场无谓的臆想。
福生不知在门外候了多久,见到顾清辉出来,立刻迎上去说:“老爷子今日出门买了些丹砂,老夫人一整天都在山庄静坐。”
他嗯了声,沉寂了几秒向福生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些狠心?”
福生摇了摇头。
“没关系,其实我自己有时候也不是特别认同自己。”他呼出一口寒气,继续说道:“但我机缘巧合苟活世间,和他机缘巧合的相遇,又机缘巧合的相见。很难让我不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一切不仅仅是机缘巧合而已。这副浑浑噩噩的躯壳,心之所求,仅这一个。若不能得愿,于我,于生与死,我想不通由死向生的理由。”
“公子年纪尚轻。”
“是。抱歉,又让你不得不听些胡话了。”
说完,他今夜第二次笑,此时此刻却有些凄然,然后再没有开口。远山山顶白茫茫的一片,泛着月色般的朦胧。雪不仅压在树梢,也压在某些人的心里。顾清辉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面对着远山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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