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岂非是错觉
踏足邻镇时，已是几日之后，曲浣因顶着凡人身份且要与李临时常相伴，不免受了一路颠簸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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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于客栈休息一夜，曲浣并未着急带着李临赶去朔风观，而是应允他去了当地有名的泰丰居先行过把食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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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见两人走进，当即笑脸相迎，届时店中客人已将近满员，所幸临窗处恰逢余下两个空位，唯一缺憾便是正好曝晒于烈日之下，多少影响进食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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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一心全扑在美食上，哪肯去在意这些，倒是曲浣不紧不慢暗下掐了诀，那方阳光遂已常人不曾在意的速度朝着窗外渐渐隐却。
一齐落座后，李临忽地兴奋道：“师父，听闻这家店的秋露白属实不错，可否要上一两盅尝尝？”
“不了。”曲浣轻轻地摆手，温言与他：“我已有几年未曾碰过酒水，今日也不能因此破例。”
“那我一人喝岂不……罢了。”李临无趣地撇嘴，对着一旁小二招呼道：“劳烦小哥冲上一壶毛尖来。”
小二应声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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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点好菜后，李临便一直喋喋不休个没完，多是论些自己过往的种种轶事，曲浣只顾盯着阳光发呆，未曾留意他去说些什么，尔时听到李临悠悠一声长叹，适才回过些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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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他两眼悲恸地望向窗外，口中呢喃着：“师父，你说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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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浣随他目光朝着窗外望去，烈日焦灼下，一名苍发老妇正抱着孙儿在街边乞讨，面上是污浊不堪，眼中似乎已消尽了凄痛楚苦，唯余麻木，而她怀中那孩子亦也面色焦黄，像是只瘦弱的猫儿一般蜷缩在老妇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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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爱世人，给的确是无私的泛爱，所以世人皆苦，却不会毁灭。”曲浣如是答道，心神却一时飘忽，不知念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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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眼中光华流转，仍是免不了好奇，“若如师父所说，那神仙又是哪般模样？逍遥自在？还是无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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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浣轻轻地摇头，眼眶竟有些微红，“神仙亦有七情六欲，甚至······死生离别，若是只懂得逍遥自在，到底也是个无用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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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似懂非懂，那双眸子却异常清明，直勾勾地盯着曲浣：“我听师父您这般说，好似真的见过神仙一般，难道您也是位仙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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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李临是在开玩笑，曲浣还是怔住了一番，他还未及开口作答，忽从窗外扬起一阵喜乐声，伴随着一阵吵吵嚷嚷，依稀间还能听到几声马蹄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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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临最喜看热闹，当即从座位上一跃起身，扒拉着窗台探出头去。
不多时又欣喜地对着曲浣喊道：“师父，外头正在办喜事，看起来应当是大户人家，还有官府的人马护在左右，唔······若是我娶亲时也这般风光该有多好，可家母非要让我度过二十生辰这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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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浣见他艳羡的模样忍不住浅声一笑，余光却瞟见周遭人的气氛很是不对，交头接耳或是低声作谈，并非露出喜色，有些面上甚至隐隐透出些许恐惧，他不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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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小二端着菜肴走来，当看到窗边兴致冲冲的李临时竟也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了一句，“看来又要有人家提早准备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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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浣眉头微蹙，开口问向他，“何出此言？难道成亲不是一件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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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两位公子都并非是本镇人。”那店小二倒也不故弄玄虚，径直答道：“外头并非是在给人娶亲，而是在拿姑娘祭拜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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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神？”李临闻声惊呼，登时店内所有的目光都朝向这处聚拢过来。
曲浣忙吩咐他坐回，点头示意小二继续道来。
小二将抹布朝着肩头一搭，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镇子前几月曾闹过一次蛇灾，成群结队的蛇出现在居户家里，街边的铺子上，大肆在街上爬行，当时搅得整个镇子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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