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报应迟早到
天界凡界两头之事各不相耽，从溺水潭那次折回后，倒是小鼠同曲浣多了不少交集，许是之前在君越手里也吃过不少苦头，不过看他胆量实在是小，南竹苑的大门也极少踏出过。
细算算，凡界的凌萧理当有了七八岁的年纪，若想帮他度过二十岁那年的劫难，应须在这之前与他产生必要的交集。
思来想去，唯有在此之前入凡界一趟，又怎料，帝挚竟也同自己一齐跟了过来，来前意思大抵是说许久未见凡界是何模样，想要跟着走上一遭。
自然没什么理由好拒绝，又念并非是那般不谙世事的毛头小仙，曲浣张口便应了下来。
来时恰逢凡间的新元节，踏下之地是为一处小镇，但属繁华，火树银花合，千门如昼，要比那清清冷冷的九重天宫热闹上许多。
凡界正值天气干燥又是刺骨的寒冷，雪积未疏，四季更迭自是与在九重天上不同，两位仙家各自一件斗篷傍身，倒与此番景象融了进去。
也当是为了方便行事使出了障眼法术，于凡人眼里不过普普通通的两位公子，却在对方眼里仍是原先模样。
帝挚自从踏足后依旧清冷的神色，曲浣念他许久未来不免生疏，忍不住提醒道：“上神不必一直跟着我，否则会颇生无聊，今日凡界每年一度的新元节，街上好玩的把戏比平常要多，不如我做我的，你逛你的，事后再各自回天界可好？”
帝挚悠悠看他一眼，诚恳道：“这般固然很好，但我分毫未带，恐怕也享受不了什么乐趣。”
而后又唔了一声，转过头来，“我记得障眼法同样可以用在石头上，点石成金便是这么个说法。”
曲浣连连摆手，讪笑道：“还是罢了，万不能将此术法用在歪门邪道上，否则连神仙也会折寿的。”
话音刚落，便听得街边传来一阵动静不小的声音，“活神仙呐！当真是活神仙！”
曲浣浑身一激灵，还当凡人中有开了眼识破自己和帝挚真身的，忙向热闹处探去，却见一溜排起长队的摊子前，一名男子对着一黄袍老道连连磕头，那夸张的模样，怕是真情实意者都未必能做出。
男子磕完头嘘寒问暖了几句，麻利地跑开了，俨然这一出挺有效果，又陆续有几人加入了队列。
帝挚在一旁探过身，不乏好奇，“本上神活了这般多年岁，只知神仙妖魔与凡人，这活神仙又属哪个轮回？”
曲浣撇了撇嘴，干笑一声，“不属六道，不入轮回，放着人也不好好做的骗子，不过，这类人通常会折寿。”
“如此一说，倒还挺有趣。”帝挚拢好斗篷走了过去，曲浣来不及扯他，只好一齐跟过。
那谎称是活神仙的黄袍老道不过半百年纪，细眼长鼻一副非善的面相，看到帝挚走近只是斜了一眼，摸着缕山羊胡悠悠开口道：“这位公子需去后方排队，切勿耽搁了他人的机缘。”
曲浣忙将他拉过，拉去一旁，继而抬头望了眼上空，“找到凌萧亟需多费上些功夫，如要排队下来必当天色都晚了。”
帝挚轻挑眉头，那黄袍老道抵是看出他俩并非有意算命，随即一挥广袖吆喝道：“善元老祖说请上下一位。”
曲浣实在地一噎，善元老祖实打实的委屈，分明是位掌管天界条例的仙家，不知怎又扛起算命的名声。
正欲拉着帝挚绕路过去，忽听得摊位前的妇人道：“我这小儿今年八岁，姓李单字一个临，是我李家唯一的香火命脉，烦请道长帮忙看看他未来的命数如何？”
离开的脚步登时怔住，曲浣莞尔一笑，扭头对着帝挚道：“这等机缘巧合当真是巧，上神等我片刻，我有正事要做。”
帝挚饶有兴趣地望着他，便见曲浣一溜小跑跑去了偏僻地，待他身影刚好消失，忽而一道金光直冲那黄袍老道而去。
老道正唾沫横飞，未料得自己竟会被真的仙家惦记，正讲话间忽生顿住，双目瞪得极大，随即一头栽去了桌上。
突如其来一幕使得面前那名妇人一声尖叫，抱起孩子将要跑开，“老道”却于此时悠悠抬起头来，正是曲浣上身占据了他一缕灵魂，“且慢，本道方才灵台一片清明，恰是老祖召唤与我。”
妇人惊魂未定坐回原处，排队的人亦不再排队，纷纷围过来一探热闹究竟，帝挚勾起嘴角，于此间隙转身离开了原地。
曲浣抬手抚了抚胡须，盯住凌萧转世的小儿看了几许，方道：“此子五行配合，形神兼备，面呈福相，然福中带祸，应是青年时所为，必当有大劫降临。”
妇人一听果真慌了神，趁曲浣还未继续开口，忽地将银两塞入了他手中，万分地诚恳，“家中独有他一个子嗣，当紧的很，道长既知我儿有劫难，可否指点一二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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