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各位还有异议吗?” 律师宣读完毕,从文件里抬起头,古井无波的眼神掠过在座每一位西装革履的裴家成员。
众人不作声。
裴霍成依然神色淡淡,捏着杯盖柄,杯盖边缘擦过液面,拨过参差的浮渣:“那就这样,没有异议就散了吧。”
茶香氤氲,飘出叫人心旷神怡的气息,然而在座者神态各异,忐忑不安。
“父亲。” 人稀稀落落地散了后,裴纭叫住欲起身离座的Alpha父亲。
裴霍成转过头,无声看他。
“嗯......我想和您聊聊,老宅的事。” 裴纭扬起文件示意道:“我认为我并不合适收下这幢老宅,您也知道,我目前定居国外,不可能经常回国打理。”
裴霍成目光落在文件上,又像落在文件之外的虚无地带,深邃而邈远:“这是我仔细思考后的决定,我本还苦恼该分些什么给你,思来想去,还是直接分地产给你最合适。”
“况且,这是我欠你母父的。”
裴纭很少听裴霍成提起母父,此时乍一听对方提起自己去世有些年头的母父,只觉得十分不适,有种想捂住裴霍成的嘴,让他不要玷污母父名声的冲动。
他可以接受裴霍成处处留情,不在乎一个情人,但绝不能接受对方消费母父。
就当是一个生意,母父替他挡了一枪,裴霍成以锦衣玉食回报,不涉及任何感情。
“......别提母父。” 裴纭低下头说,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看不出情绪:“这房子我绝不能收。”
“那就让贺知洲替你收着。” 裴霍成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
“......可是。” 裴纭欲言又止,以裴霍成神通广大的消息渠道,定然早早知道他们早已离婚,再无什么干系,拜托一个外人来打理世代传承的老宅,怎么想都不合适。
裴霍成用剪子剪下雪茄头,咬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你们离婚了,但就像我欠你母父的那样,他也欠你的,欠我的提携和当初给他的机会,让他打理正好。”
为了通风开的冷气调得有些冷,凉瑟瑟地钻进骨髓,遍布全身血液。
裴纭不禁拢紧毛呢外套,沉默地看着裴霍成,对方从怀里掏出金色打火机,点上了雪茄,末端缀上一点幽微火光。
裴霍成面目隐藏在氤氲烟火之后,惬意地轻吸一口,吐气。
烟雾缭绕。
皮革味混杂奶油香弥散在会议室里,甜得有些呛人。
他从来就低估了一个军火商的冷血无情。
在裴霍成的心中,如有必要,任何人都只是国际象棋棋盘上的一个小卒,微不足道,任由他摆布,家人、儿女,也只不过是明码标价的可动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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