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纭以行尸走肉的姿态挺身倒在床上,肌肤触及冰凉的被窝时打了个颤,不禁蜷起身子,怀着逃避的心理阖上眼。
大脑却不配合,思绪纷纷扰扰,脑袋里菜市场似的吵开了锅。白天经历了重大打击后,他此刻的心情根本无法平静,睡意也散得七七八八。
黑夜里,人在即将入睡前会倒带一生中犯过的糗事,并为此深深地羞耻,欲哭无泪,伤心的往事也会如影随形地扑在眼皮子上,纷乱无章。
明天得去联系一位离婚律师,这件事要瞒着他的Alpha父亲,直到贺知洲和周小姐确定关系、喜结连理的那一天。
沉思的时间过得很快,裴纭一夜没睡,贺知洲也一夜没回来。裴纭翻了翻凉透的被窝,心想离婚已经刻不容缓了。
粉饰太平没有用,贺知洲不可能爱他,迟早会有其他人占去贺知洲的视线。与其惨兮兮地像甩泥一样被甩干净,倒不如他先占据主动,勉强扯扒支离破碎的面子粘在脸上。
他输不起更多的东西了。
解决了晚饭,贺知洲直接开车去公司,囫囵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不多时,翌日的第一束光就洒落在他眼皮上。
同事推开门,松了松系得过紧的领带,长呼一口气,瞥见贺知洲的身影后愣了愣,说:“来这么早啊?” 他每天赶第一班地铁,通常是最早来的人。
贺知洲摆手,皱眉道:“今天有事情,干脆就睡在公司了。”
“哦。” 同事若有所思,随手把皱巴巴的公文包掷在办公椅上,看着贺知洲略显憔悴的面容,突然笑了: “你可太拼了,锦绣前程指日可待啊。”
“别说了。” 贺知洲痛苦地拧眉心,“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团糟的。”
同事撇嘴,低头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不说话了。
金光灿灿的成功人士总是喜欢挂句谦词在嘴边,哪怕他未来一片光明,岳家势力强盛,仍是要虚伪地自谦,这些言语入旁人耳中却是赤裸裸的讽刺。
同事想,人家春风得意,自己却要为了省几块车马费早出晚归,人与人差别就是大。
日上三竿时,老板也匆匆赶到,叫贺知洲去他办公室。
贺知洲应声而起,进去时顺手带上了门,拉开老板公文桌前的椅子坐下,动作一气呵成,大抵做了许多次。
老板撩起面前一沓a4大小的纸递给他:“你看看吧,竞选在即,这件事也赶紧解决掉。”
贺知洲接过纸翻了翻,二人间只剩纸页翻动的声音。
老板慢悠悠起身,弯腰到了一杯水,回头望着贺知洲低头沉思的身影,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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