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周青霁便称有事先离开,给许久不见的师生二人独处的机会。
但空气反而凝滞了。
许临曳沉默着给他倒茶,裴纭就埋头苦闷茶水,一副牛嚼牡丹大手大脚的模样,完全不心疼茶叶。
“最近怎么样?” 许临曳问。
“还不错。”
“说实话。” 许临曳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他。
“......” 裴纭不想说话了。
许临曳叹一口气,往他身边靠拢了些,给他一个具有安慰意味的怀抱:“说出来吧,我是你的老师。”
裴纭脱力靠在对方身上,鼻尖嗅到一缕淡栀子花的味道:“我该怎么说呢?说我过的不好,说我在家庭里在婚姻里几乎找不到存在感?那样像个抢不到糖的孩子。”
长大了后,裴纭刻意的避免做出孩子气的举动。他不是个小孩子了,也不屑靠模仿小孩子的行为获得宠爱。
“你可以和我说,说什么都没问题。” 许临曳说,“把我当做你的树洞,树洞不会说话,亦没有思想。”
“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个姿势像极了长辈哄小孩子,裴纭微赧,挣开对方的怀抱,“他......除了不爱我之外,对我还不错。”
“只是忍不住的想,能不能有一天,他能够喜欢我呢?就那样纯纯粹粹的只爱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上的附加价值。”
太多不切实际的期待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看起来过于美好,被人用针戳破后梦幻的彩虹色蒸发殆尽,看起来也很残忍。
许临曳摸了摸他的头:“不管怎么样,自己开心最重要。如果有一天你感觉很没意思......就让彼此分开吧,没缘分的两个人强行凑在一起只会产生悲剧。”
裴纭抿唇,原来他们相敬如宾的原因是不合适吗?
这可真是个......令人伤心的事实。
九、白云间
深冬的南方校园没什么好逛的。橄榄绿色的青草混着黄褐色的枯草,颜色看起来斑驳不协调。人工湖里豢养的野鸭没精打采的凫水,荡开一片水纹,扰得零星荷叶也不得安生,上下漂浮着。
师生二人坐在一条长凳上,默然看着这没什么生机的湖面。裴纭手里握着馒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揪下碎屑往湖里扔,心思却不在此处。
鱼像簇拥的花朵一样涌来,贪婪争抢冬日里为数不多的馈赠。
“真好啊。” 许临曳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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