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生死有命
矛尖在眼前几毫米的地方停下了。
陈命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梗着脖子上，生怕一个脱力自己把自己戳死在那上面。
所有阴兵突然像群断了电的机器人。面前的那哥们似乎不愿意善罢甘休，僵硬地动了动，不过最终还是完全停下，连眼间的蓝火都带着飘忽着熄灭了。
陈命完全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他吊着口气，不敢轻易放松。直到众阴兵全都化作烟尘，从头到脚，飘散得无影无踪。
插进腰里的那杆矛也随之不见了。没了支撑，陈命腿一软，跪倒在地。他用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去试探伤口，试图尽可能止住骇人的出血。
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了一双白鞋。陈命奋力抬头，发觉是白无常，熟悉的死鱼眼直勾勾地俯视着他，长长的大舌头几乎直接垂到了他眼前。
陈命笑了，咧开一嘴被血染红的牙：“谢爷您——”刚说几个字，一阵猛烈的咳嗽把他的话打断了，口口鲜血，他再也没有力气维持惯用的笑容。
白无常冷眼旁观着：“看来，吾辈的动作慢了些，若是早收回阴兵令，汝……罢，这也是命中注定。”
“您是说我——”陈命再次挣扎着开口，却完全没能力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他也失去了跪在地上的力气，转身虚弱地侧躺在了地上。
大量的血把陈命的病号服染红，难以置信得如同红油漆洒了一般。
即使这个角度看不到陈命的脸，白无常依旧在原地站得笔直：“汝不用开口，汝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听完，陈命试着想：我是不是没救了？他问得云淡风轻，其实自己心里早就知道了答案。
白无常毫不委婉地回答道：“是。”
重伤成这幅鬼样子，果然不出所料。
陈命异常冷静，他清楚，生死有命，疯狂大喊“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除了丢人现眼没任何作用。他有了苦笑的冲动，却无力牵动面部的任何肌肉。
那周南呢？
他紧张地等待答复。
“他很安全，离大限还早。”
心里的巨石可算落了地。
陈命继续调侃：原来我剩的功德，只够我撑到今天。
“如果再多一些，能帮汝过了这个劫，协助收回阴兵令的功德也足够汝多畅快很久。”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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