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可能会再一次面对“同性恋”“恶心”的包围圈。
“我喜欢子升哥比他要早得多得多,是我先、先勾引他的……”于点抬起手臂抹了一把眼泪,语无伦次,“我才是同性恋,您不用担心……”
“于点。”佟绮烟叫住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严肃的口吻称呼自己,于点吸了吸哭腔,鼓足勇气抬头与阿姨对视,但他看见的却是温柔到了哀伤的目光。
“谢谢你喜欢郁子升。”
……然后呢,以后不要喜欢了吗。于点的心跳一窒,但下一秒佟绮烟柔软的指尖便抚上了他的额角。
原来子升哥每次心疼他、揉他额头的动作,是从妈妈那里学来的。
“谢谢你喜欢郁子升。”佟绮烟又重复了一遍。
“但也请你相信,郁子升的感情,从来不会比任何人更轻。”
包括你自己。
此刻,教导主任办公室里,静了很久的丁鸢忽然开口。
“我觉得这两个字定性得有些过了。”女人的嗓音很柔和,但落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又是掷地有声的清朗。
站在一边的郁子升缓缓抬起眼皮,眸光平静地望着这位上次见面还是在舞台剧后台的阿姨。
丁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儿子,明年就要成年毕业了,是可以自己独立思考、也有反抗意识与能力的男孩子。如果这张照片是真的,我不认为那两个字成立。”
说这些话的时候,丁鸢站的是于点的角度,但话语中却也在不动声色地维护着另一个、她只亲眼见过一面的男孩子。
原来点点的妈妈是这样的人吗。郁子升想。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还是单纯只是相信儿子呢。
……原来,在郁子升被冤枉的时候,除了父母,还有别人愿意站在他身后的吗。
——你可以说出真相的。
几年以前,父亲的话语重新转回脑中。
——我会相信你,并且我向你保证,绝对为你寻回你的正义。
虽然当时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但是郁子升一直都记在心里的——爸爸妈妈的信任。
他可以说出真相的。
郁子升的喉结滚了滚,自始至终站定的身形挺得更笔直了些,他平静道:“老师,阿姨,没有做过的事我绝不会认,但是我的的确确是同性……”
佟绮烟走到办公室门口,忽然听到了一句“和性别无关”。
不是郁子升说的,也不是于点的妈妈说的,而是另一道她曾经在广播里听过的女声。
总是被学生们评价“刻薄”“老处女”的女老师冷冰冰地看着她们:“同性还是异性,这些是你们家长该操心的事,我们学校只负责处理早恋事件。”
如果被匿名举报到教导主任这里的罪名是假的,那这就是一段很普通、但放在学校明面上就会被制止的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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