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念被噩梦缠住醒不过来,难受地抓着床单,挣扎许久才睁开了眼。她满头冷汗,本能地喊了一声“星离”。
家里是空的,没有人回应。窗外的天黑透了,唯有客厅亮着一盏地灯,似是他走前特意留的。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能去哪里?
程以念给他打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她着急地问:“星离,你怎么还没回来?”
听筒里静得让人胸闷,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学校有事,我今天回宿舍睡。”
程以念敏感地听出他状态不对,立即抓起外套准备出门:“你嗓子怎么了?病了是不是?怕我发现才说回宿舍?你现在在学校对吗?我去找你,接你回家。”
外面风很凉,夜幕漆黑,沈星离抱着膝盖,独自坐在不知名的马路边上。听到她说要接他回家,他想笑,笑着笑着就咳了起来,眼眶疼得钻心。
那是程诺的家,不是他的。可他骗不了念念,她担心弟弟的安全和身体,一定会刨根问底。
沈星离闭上眼睛,说:“晚上冷,你别出来,我这就过去。”
程以念把家里的感冒药都翻出来,又熬上清淡的粥,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可仍无法压下心中不安的感觉。为什么星离会说“过去”,而不是“回去”?
程以念拍了拍额头,严禁自己乱想,跑到电梯口去等他。她惴惴不安地煎熬了许久,终于等到沈星离出现。她一眼就看到他像白纸一样的脸,吓得赶紧拉他:“下午不是还好好的!你是感冒了还是旧伤发作了?”
沈星离垂着眼,低声说:“感冒,不用管。”
“乱说什么呢?我不管谁管?”程以念皱眉,拽他进门,“快去换衣服,粥已经好了,等会儿再把药吃了,早点睡。”
沈星离站在玄关处,没有随她去餐厅。
他不走的时候,程以念才发现她根本拉不动他。难言的恐慌感从心底爬上来,程以念抿紧唇,无法习惯这样的他。
“星离……”
“我真的没事。”沈星离不敢看她,不敢听她任何一句关心的话,他怕再多相处一分钟,自己就会在她面前失控,做出让她讨厌的事情。
他想当面问她,他只是一道影子吗?他在她心里,真的从来不曾作为沈星离而存在过吗?
沈星离干裂的唇动了动,冷得战栗。
他到底还是说不出口,念念一旦当着他的面承认,他连今晚都活不过了。但周二,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为她扫除最大的障碍。
他还有一点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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