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夜遇见风雨,林清惜和阮当归在一处废弃的小寺庙避雨,这时节马上就要入冬了,阮当归的脚踝又钻心地痛,林清惜生了火堆,把他抱在怀中。
他的伤就像是一个鉴定,纵使丑陋与痛苦,却是他爱林佩的记号。
阮当归依偎在林清惜怀中,火光把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
蛛网结墙,檐外落雨,寒风凛冽,火光明媚,阮当归嗅着林清惜身上的清香,看着他衣摆处点点泥污,只记得多年以前,他也曾在断手的佛像前躲雨,一个人狼狈地哆嗦着,受尽人世欺凌。
但林清惜不该如此啊,阮当归忆起第一次见到林佩的情景,弯弯曲折的长廊绕得他心烦意乱,皇宫的风吹来都闷热,陈义带着他匆匆地走,当时叮嘱的话语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一记得一句:“那就是太子殿下。”
他无甚兴致地抬头看,隔着一支开得灿烂的木槿花,看到了一眼一生的那个人。
那日,林清惜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薄衫,襟口处用银线绣着云纹,日光落在他如玉的面容上,为他周身都要镀上一层金辉,他低头看着手中之书,眼睫如翼,神色不苟,似乎万物都不足以让他动心。
他忍不住跑上前去,林佩抬头,当真称得上漂亮的一张脸。
他屏住了呼吸,被他冷漠地注视着,一时之间竟紧张地不知说些什么,他努力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就是林清惜?我是阮当归,今十四,比你大一岁,按道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林清惜当时,只觉一个麻烦要来了。
夹杂着风月与混沌,明媚与希望,麻烦,就这样来了。
阮当归觉得,林清惜就该生活在那里,安安稳稳生活在与之匹配的人生里,而不是如今夜雨寄北,被困在破旧的寺庙里。
阮当归拉了拉林清惜的衣袖,对他轻声道:“林佩,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可喜欢你了。”
“我当时在想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儿,比我都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人加之在一起都要好看。”
“我大抵是个好色之徒。”阮当归低声忍不住调侃道,“才会对你念念不忘到如今。”
林清惜闻之微笑,他现在总是爱笑,虽不明显,但嘴角微微勾起,眼眸里是一片温柔,他现在只是林清惜,他还有阮当归,他已经满足了。
“是吗?”林清惜的声音绕着火堆转了转,染上几分温热,“那我何其有幸,能得你垂青。”
屋外雨声泠泠,灯火明亮又黯淡。
“是啊是啊。”阮当归应衬着,笑得开心,“那可不是嘛。”
“我多爱你。”阮当归喟叹着说完这句话,看两人投在斑驳墙上的影子,相依偎,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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