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红烛盖头赴春宵(1)
林清惜同阮当归,互相搀扶着走向远方。
脚下是崎岖不平的道路,头上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前方等待他们的,或许是不见天日的深渊。
秋风吹起两人的衣角,似恋人缠绵又分离,听着身后朱七驱使着马车离开的声音,阮当归握紧林清惜的手,他行动不便,故走得一步深一步浅。
阮当归依偎在林清惜身边,他听到林佩稳重的呼吸声,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清冷。
林清惜知晓,这条路已经无法再回头,但此刻他的心中并没有一丝恐惧,他说话,声音被风吹得很远很远:“阮玖,我在。”
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你身边。
阮当归颤抖着声音:“嗯。”
他们走了很久,夜色深重,衣裳沾满霜露,林清惜担心身后会有追兵追来,阮当归身子不好,却也强撑着没吭声,林清惜不敢停留,就搀着他一直走一直走,待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亮天际时,他们踉跄着来到了一处农家。
是处很普通的农家,院子里种着些许蔬菜,一旁还有鸡舍。
李大娘晨起便出来喂鸡,她低着头,麻利把饲料拌好,正准备往鸡舍里倒,却听到一声略微急促的称呼:“大娘。”
她抬头看,是两个男子,一个脸色苍白,穿着月白色衣裳,衣摆已经被霜打湿,他剑眉紧蹙,似乎痛苦万分,此刻正半依在另一个男人身旁。
而搀扶着他的男子,是李大娘从未见过的雍容贵气,宛若谪仙般,又像块玉石,他的面色紧张,唇角抿起,说了一句:“可能借宿?”
李大娘把他们引进了屋子,这两人看衣着打扮便知不是普通人,只是两名男子,何故会出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地方。
阮当归的身子一阵冷一阵热,他身上未曾痊愈的伤口又痒又痛,走了近乎一夜,右脚不觉任何知觉,他躺在床上,墨发散开,皆被汗水打湿。
阮当归双目紧闭,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嗽一直止不住,似要呕出五脏六腑。
林清惜守在他榻前,一边又一边为他擦拭额头。
李大娘道阮当归身子虚,是中了风寒,才会高烧起来,这里太偏远,但大娘家中尚有自山间挖来的草药,她此刻正给阮当归熬药去了。
少倾,李大娘便端着药进来了,林清惜起身去接:“谢谢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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