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当归看着李玟佑的背影渐行渐远,雨水泠泠,他一身萧索,就这样遁入了空门,悟痴,勿痴,何处来何处去。
阮当归回宫后,李秋书已经等待多时,她赶忙为阮当归准备热水与毛巾,林清惜也在屋子里,他把奏折带来这处看,林清惜见阮当归沉默着,便知李玟佑心意已决,阮当归前前后后一共去了四趟,皆无功而返。
林清惜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手持朱砂笔,在奏折上批阅。
阮当归觉得心烦意乱,秋书准备好热水端进来,阮当归洁面后,秋书便自觉退下了。
身体里的冷渐渐回温,阮当归依在窗边,静静看着林清惜。
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夜同林清言私下见面之后,隔天清晨,林清言便自杀于狱中,其实阮当归早有预感,但他根本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宫中对外宣称林清言病逝,他府邸里的下人已尽数遣散,只剩下蕙兰和羽衣不愿离去,林清惜未强求,便让她们一直呆下去。
阮当归近日总是做梦,梦到孩时娘亲哼着的歌谣,梦到同谢钰那段颠沛流离的岁月,梦到歌酒宴看林清惜,梦到曾在百香楼下醉饮红尘,梦到骑白马,阁楼上的姑娘们,挥出纤纤玉手,笑意盈盈。
再后面,梦到娘亲去世,与谢钰恩断义绝,与林琅形同陌路,与珠花姐姐生离死别。
他只剩下林清惜了,但他无法拥有他,或许他永远也不可能拥有他。
“林佩。”阮当归声音分外沙哑,他说,“我知承吉对林琅的感情。”
林清惜笔下一顿。
阮当归敏感地看出来,李玟佑喜欢林清言,不是兄弟之情,而是男女之意,同他对林清惜一模一样。
林清言死前说出的那番话,一直在阮当归的心中缠绕,像是无形的枷锁,快让他窒息了。
阮当归垂眸,他想,林琅果然很恨他,他第一次心生惶恐,所谓爱情,不是仅仅只有两人相爱便行,身份之差,性别之差,或许注定他们的爱情无法暴露在日光之下。
“或许,我们就不该在一起。”阮当归话音刚落。
“阮玖。”林清惜呵一声,将阮当归拉回清醒。
阮当归抬头,看到林清惜微蹙眉,他伸出手捂住眼睛,说了一句:“抱歉。”
林清惜在听到阮当归这句话时,心也痛了,他同阮当归从来没有明面倾诉过情意,但阮当归于他而言,是无法割舍的人,他也同样,他也只有阮玖了。
动心太难,所以一旦动心,便是永远动心。
阮当归听到林清惜靠近的脚步声,他听到他的气息,林清惜握住阮当归的手,将他拉入怀中,他才感受到阮当归衣上的寒意,他把阮当归抱得更紧些:“会好的。”
阮当归缓缓抬手,环住林清惜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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