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路缇沉着面容,自知阮玖在讽刺着什么,他不欲多说,抬起右手一指,几个侍从便将阮当归团团围住。
几人僵持了片刻,林清言来到玄衣宫,阮当归见到他,怒目而视:“林清言,你疯魔了不成?”
他没想过林清言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阮当归的语气软了几分,手中的剑似无力握紧:“林琅,你这是在谋反。”
夜风呜咽着,院子里的秋千也沉默着,别有用心的夜,明明熟悉的面容,却已经不再熟悉了。
“是你们逼我的。”林清言开口,声音沙哑不堪入耳,当真做到如此地步,他的心里此刻却是万分平静,他看向阮当归,一字一字道,“都是你们逼我的。”
母妃,父皇,兄长,林佩,还有死去的张氏一族,他们都在逼迫着他,死去的人死不瞑目,活着的人日夜煎熬。
而阮当归此刻看到林清言身后的那个人,真真愣住了:“鱼……鱼翰林。”
珠花带着李秋书躲在门后,她将秋书抱在怀里,还在一遍又一遍安慰死死捂住嘴巴的秋书不要怕,明明自己已经害怕到无法呼吸,此刻听到阮当归的话,猛然抬头,深深颤抖的眼瞳里都是难以置信,她呆滞地回头,将门推开一条缝,她看到很多的人,很多火把,很多闪着寒光的兵刃,还有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泪已经争先恐后地落下,可珠花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阮当归也是不敢相信,他没想到这个人会是鱼子崖,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他啊,阮当归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但他没有那样做,他死死盯着鱼子崖的眼,目光凶狠,似要将他撕碎。
“你怎么对得起我姐姐。”阮当归眼神赤红,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鱼子崖沉默片刻:“阮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同他一起,以下犯上!”阮当归叱责,“谋反为不忠,欺瞒为不义,你这样不忠不义之人,还有什么借口可言!”
阮当归一行人被困在玄衣宫,重兵把守在外,而宫内灯火通明,一阵人仰马翻,局势已经被控制,陛下重病不起,皇后也被监视着,林清言站在大殿内,神色警惕,他做的事情离经叛道,天理不容,或许史书会永远将他订在宫变的羞耻柱上,直到鱼子崖出现,林清言垂下眼眸:“事情都办妥了?”
“消息已经散了下去,不久自有一场好戏。”鱼子崖道。
“太子那边呢?”林清言握紧手中的长剑。
“赵大人亲自埋伏,太子坠入山崖。”
林清言抬眸,烛火映在他眼瞳,“可曾亲眼见他……尸首?”
“已经派人搜查。”鱼子崖微微蹙眉,“山崖之高,几乎无幸存可能。”
林清言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带着苍凉,又有一种报仇雪恨的酣然,长长的头发遮挡面容,不知他神色是否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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