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开导
把顾文哄睡后，黎冉悄悄帮他掖好被子，关上房门。
回自己房的时候，他注意到顾子默的房间还亮着灯，门也半敞开着，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顾子默已经洗过澡，换好了睡衣，此刻正坐在书桌前，疲累地揉着眉间。看他已是一脸疲累，黎冉不由叮嘱：“你今天也累了一整天了，早点睡吧。”
顾子默却轻轻向他招手：“过来。”
黎冉不明就里地走过去，顾子默忽然起身抱住他。
被吓了一跳，黎冉也没推开他，只是声音有点颤抖：“怎么了？”
“没事。”顾子默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略带沙哑的声音很好听，“让我恢复一下精神。”
“怎、怎么恢复？”黎冉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别动。”顾子默这么说道，把他抱得更紧了。
他果真一动也不敢动，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山峰。顾子默的身体紧靠着他的，隔着几层衣料，体温互相传递，让他觉得亲密得有些过份。刚洗完澡的顾子默发梢微湿，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这香气钻进鼻孔，不断撩动他心底的琴弦。
动作这般亲密，让黎冉不由心生遐想：方才顾子默所说的另有喜欢的人，莫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顾子默终于慢慢放开他。
“好了，精神好多了。”
黎冉却仍像一棵树那般，僵硬得一动不动。
“怎么，傻了？”顾子默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他才终于“嗷”了一声，捂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顾子默笑着，把他捂着脑袋的手拉开，动作动柔地帮他揉了揉方才被弹的地方。
“晚、晚安。”黎冉已经几乎要掩盖不住自己的心慌意乱了，连忙道别，想快些离开这里。
“晚安。”顾子默满怀柔情地，吻了他的额间。
这下，黎冉是真的石化了。
*****
“普通的男性，性取向正常的话，是不会跟另一个男性举止过度亲密的吧？”黎冉将被子蒙过头顶，趴在床上低声问。
电话那端响起杜思蘅懒洋洋的应答：“那要看他们关系好到什么程度吧。有时候一些特别好的哥们儿，相处起来也跟情侣差不多。”
黎冉仔细想了一会儿：“如果是……普通朋友呢？”
“你所谓亲密的举动，指的是什么？”
想到方才的那个吻，他脸蓦地红了起来：“就像……晚安吻……之类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响起了杜思蘅充满笑意的声音：“顾子默有一套嘛。”
“你、你别乱说……我打个比方而已。”黎冉觉得自己脸热得只差撒上一把孜然就可以烤肉了。
“顾子默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随意留情的人，那个吻说明，他应该对你有意思。当然，如果他从小在法国长大，就是另一回事了。”
“别总是扯到顾子默行不行？”黎冉心虚得很。
“行，那我们来聊一聊傅惟远吧。”
“算了，我不跟你讲了。晚安。”
在黎冉气恼地按下结束键前，杜思蘅很快恢复了正常：“好啦，我不逗你了。你也别想在我面前放什么烟雾弹，你现在住在哪里，谁会吻你难道我不清楚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黎冉垂死挣扎。
“行啦。接下来的话我是认真的，你听好。我觉得顾子默呢，不是那种会随处留情的人。虽然看着不苟言笑有点无聊，但做事靠谱。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思，他也对你有意思，就伸手捉住他，很简单的。怎么样，他有对你表露过类似的意思吗？”
黎冉有些迟疑：“他刚才跟我说，他跟宋豫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心里有别的人……”
“嗯？他特地跟你说这件事，难道不是在旁敲侧击什么吗？”
“可……可我总觉得……不安……一个以前喜欢异性的人，会那么轻易就爱上同性吗？”
“你害怕他对你的感情是一时冲动？”
黎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小冉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人。像我跟你这样的人，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的取向，所以余生选择的伴侣都是同性。但也有另一种人，他们长久以来都以为自己是纯粹的异性恋，只有在遇到了对的人时，才会勐然醒觉——原来自己是可以爱上同性的。说不定，顾子默就是这后一种人。”
黎冉盯着自己的脚尖，还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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