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战书（九更）
一整个上午，顾子默都心神不宁。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将到饭点，秘书敲门来问是否该为他订餐，他随口说了声“好”。
“那么还是照老样子，我给华苑打电话订餐。”秘书例行公事地报了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对了，刚才宋部长来找过您，不过您在开会，她就没等。”
“什么事？”
“是关于集团形象广告的事，比稿胜出的是一家叫飞扬的广告公司，宋部长特地过来，好像就是想知会您一声。”
光耀的广告事务向来都由宋菲一手负责，不管比稿胜出的是哪个公司，都没必要特地过来告诉他。此次这么郑重其事，可能是有什么隐情。
顾子默沉思了一会儿，便道：“打个电话给宋菲，让她上来找我一趟吧。”
“好。”秘书说完把门带上。
三分钟后，光耀的宣传部长宋菲便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她大约三十五岁，发型衣着一丝不苟，令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比稿有问题吗？”一见到她，顾子默就问。
大概也预想到了顾子默会问什么，她迅速反应：“比稿过程是没什么问题，飞扬的企划在方方面面都比别的公司要强不止一星半点，赢是理所当然的。”
“哦？那问题出在哪里？”
宋菲的美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情：“郑在贤董事似乎对飞扬颇为钟爱，比稿结果出来后，特地找过我，为飞扬说了一通好话，还建议我把海外推广的宣传广告也交给飞扬。他还说，这事你是不会有意见的。”
顾子默扬了扬眉，冷笑了一下：“看来郑老真是爱操心。”
“他是公司董事，说的话我不能当没听见。但顾总你清楚我的脾性，这件事我没办法照做。”
“我清楚，你用不着管他，你照自己的意思办就行。至于他那边，我会找机会提醒他，别再过度插手公司事务。”
宋菲紧绷的脸这才稍稍松缓：“那就辛苦顾总了。”
他说了几句无关要紧的话，又把话题绕到飞扬上：“飞扬的企划真的那么出色吗？”
也许知道顾子默对广告宣传不熟悉，宋菲用了最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企划不管是创意还是理念都令人耳目一新，非常不错。”
“那就好。”
“今天下午飞扬的代表要过来开会，顾总要不要出席听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不用了，没这个必要。”
话虽那么说，但那天下午，顾子默处理完公务后，还是不由自由地踱到了23层的会议室。
光耀的宣传部当天与飞扬的会议只是个简单的碰头会，只有双方代表参会，因此设在了一个小会议室。顾子默悄悄推开会议室的门，里头正在播放幻灯片，窗帘拉上，室内一片昏暗，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投影屏上，并没注意到悄悄出现在门边的总裁。
在投影旁进行讲解的正是飞扬的创意总监傅惟远，他一身深灰西装，正头头是道地分析过去数年广告宣传中的光耀集团形象演变史。
顾子默靠在墙边冷漠地听着，双手绞在胸前。
大约十五分钟后，幻灯片演示结束，随着傅惟远的一声“谢谢”，灯光“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趁着还没人发现，顾子默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一个小时后，秘书敲开了他的办公室。
“顾总，光耀集团的傅总监就在外面，说有事想见您。”
正低头看文件的顾子默连头也没抬，“不”字刚开了个头，脑海中又浮现出今早黎冉在树下的模样，舌头不知怎的，就临时拐了个大弯。
“让他进来。”
说完他扣上文件夹，心里烦躁地盯着落地玻璃底下的风景。
灰色的钢筋水泥下，一切都像模型玩具。
秘书把傅惟远请了进来，又为他们端上新沏的清茶。顾子默扫了一眼清绿的茶水，说：“傅总监在海外生活多年，恐怕更喜欢咖啡吧。”
秘书一愣：“那我马上换——”
“不必了。”傅惟远伸手挡了挡，温和地朝她微笑，“我更喜欢喝茶。”
秘书听罢，便轻轻退出了办公室。
顾子默抱着手坐在转椅上，冷淡地盯着他：“我听说飞扬赢了比稿，首先恭贺傅总监。但不知今日傅总监过来所为何事？”
“刚才我跟宋部长在会议室开会，分明看到顾总也到了，为何后来又一声不响地走了？”傅惟远答非所问。
顾子默笑了一下：“傅总监眼力真好，下午我不过是刚好经过，所以进去看一下，听得没意思就走了。广告事务向来是宋菲负责的，你有什么问题跟她联系就行，用不着特地过来找我。”
听出顾子默话里的刺，傅惟远皱了皱眉。
“听起来，顾总对飞扬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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