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锈
曲十安好像并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直到过世那一天的早晨,他还是看着外面的阳光,说年轻也好,衰老也好。
他已清楚自己的结局,完全吃不下东西,输着1400来块钱一袋的营养液,坐卧在床头欣赏着自己所能见到的最后一个冬天。
最后一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同样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完全没办法走下去,好就好在他没有什么遗憾了。
很多年以前,大概是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
曲十安不喜欢出去玩,也没有什么一定要纪念的日子,所以闷热的夏日,总是在空调房里看着外面院子里郁郁葱葱的花,没有绿瓦,但有规整的红墙。
那一天他收到了那个文件夹,还没拆开之前就已明白是录取通知书。
也不是说期待了有多久,只是胸有成竹,自己知道自己配得上什么结果。
宋予扬打电话来问,得知答案之后,很激动地同他讲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学校。
他心里是有点开心的,没想到有被考虑到。
不过没想到宋予扬转头就是问他要不要出去玩,他不想扫兴,就还是说好。
说实话,已经开始担心外面得他妈有多热。
还好他们最后去了俄罗斯,不然曲十安出去这一趟得掉两三层皮。
中国的艺术体系主要还是学习前苏联,芭蕾也好,音乐也好,美术也好。
其实苏联人搞艺术真的挺牛逼。
可惜浪漫拜倒在世俗面前。
最后他们都输得很狼狈。
莫斯科的地铁被誉为“地下艺术殿堂”,尤其是斯大林时期修建的,极致的华丽和古典。
曲十安还是很乐意坐着这样的地铁往来在异国他乡的。
再有就是圣彼得堡。
许多许多浪漫的故事在这里发生。
拥有独立传记的名人在这里寻找过爱情,沙皇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王朝,这里有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
有某个瞬间他明白了为什么孔晚妤会说画一幅画的过程,会把情绪拉的很长很长。
绝大多数艺术的初级练习,都是不断的重复,先把自己挤进合适的小节里,立在恰当的拍点上,然后才有挥鞭转和走出规则的抽象、即兴旋律。
画家的色感,演奏家的节奏感,舞蹈家的三长一短。
台前的门槛被卡得死死的高,但是实际上,如果只是喜欢,那么相对来讲,在有足够资本托底的情况下,选择艺术,几乎是走进一个乌托邦。
你可以在相对封闭的环境当中自由地前进。
前进到最后,成为体系当中的一个普通人。
安静地做着自己并不讨厌的事情,平静地生活。
一开始学美术,基本上都会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吧吧。
画几何和静物都挺没意思的。
尤其是画苹果,简直是大无语事件。
不过熬不熬得住,基本也就从苹果开始看了。
学管弦乐的应该没有人没练过半音阶吧。
把节拍器一点一点往下移,越来越快,每一天都这样回环往复。
还有变奏曲,变不好就是放鞭炮现场。
在乐团里的情况就是,鞭炮此起彼伏地相互点燃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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