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穆能感受到他身心俱疲,几次想要哄着人睡觉,但是见到他眼神里仍然紧张不安,又叹了口气放弃了。
直到夜深人静,喻白才实在有些撑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眼角还留着斑驳的泪痕,黑亮浓密的睫毛如同羽扇垂掩着,虽然趴着但一只手却牢牢抓着封穆被单的一角,大约是太过受惊,唇色浅的几乎没有什么生气,气息声也很轻薄。
封穆忍着呼吸时绞心的痛意,想碰一碰面前这个真实存在的人。
车祸发生的一刹那,他脑海里除了家人,便只剩下喻白。
内心的阴暗角落里好不容易有光照进来,他不甘愿也不想让它流逝,他不是没听到喻白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他甚至不用想也知道,那时候喻白一定红着眼眶,倔强又让人心疼。
他艰难地想要出口回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意识即将消弭之际,终于有人破窗而入,他强撑意志耗尽力气,指了指手机的方向,才认命似的无法反抗地合上了眼睛。
指尖被刚刚醒来的喻白握着,封穆有些懊恼自己破坏了喻白好不容易的睡眠,只得张了张唇,“没事,你好好休息”
喻白将脚下的椅子拉近了些,上半身往前倾,努力在不碰到封穆的基础上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睡不着吗?”
“我陪哥哥聊天”
没了之前的压力,喻白的笑容轻松了许多,语调里也有说不出的明朗:“我在星夜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好看”
喻白过去的家庭,生活美满,父母也从不拘着他的性子,他几乎是没做什么挣扎,就早早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那是他们刚刚出道的第一次公司内部会议。
那时的封穆也如同现在一样,常年套着西服两件套,身材颀长,颜如冠玉,虽然看上去冷漠不尽人意,眼眸总是带着凌厉的锐气,但两人视线触碰到的时候,喻白明显发现那股戾气似乎柔和了许多,连唇尾也隐约有了些生动的弧度。
分明不是温柔俊逸的长相,但却让19岁的喻白,一眼就记在了心里。
他不否认那次就因为那一幕些许动心,但是他又是个精神洁癖极强的人,所以传言和所谓亲人口口口声声的“证词”很容易就蒙蔽了他的一时心动。
后来大概是又气又恼,还颇有点将自己一面之缘时“识人不善”的罪责强加在并不知晓这一切的封穆身上,所以对着封穆时脾性就大了很多。
哪里知道就这么酿成了上辈子无法挽回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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