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照片很快发给他了,辛宛一晚上都在盯着那张图,几乎飞机票上的纹路褶皱都要刻在心里了,等天边泛起鱼肚白,这才有了朦胧的睡意,趴了两三个小时。
起来时,保姆做的早餐已经凉了,辛宛潦草吃了三明治,一口饮尽了凉牛奶,在大冬天打了个寒颤,照往常那般,捋平了床单,叠好了衣服,他像犯了罪,在处心积虑消除证据。
剩下的时间就只是坐在沙发上,盯着时针走,分针转,平白耗着时间。
等待比什么都煎熬,下午一点四十,辛宛给球球添了狗粮,顺手撸了把毛,出了漱月里。
星期六是晴天,公交车里人乌泱,没有座位了,辛宛站在车厢的最后面,不厌其烦地把暗下来的屏幕点亮,飞机航班的图挂在上面。又对着阳光伸出手,看着光线穿过指缝,刺得视野在虚虚地晃。
行驶了一个半多小时,路上堵车了,鸣笛声此起彼伏,灰色的车尾气聚拢。
辛宛不住地向外看,最终选择在快到飞机场的第二个站点下车了。外面冷得他直打颤,遥遥看到了机场白色的平顶,“西湾”两个字红得分外艳俗,辛宛走着,步伐慢慢变快,最后在凛冽的冬日里大步跑过去,踩着光,心跳剧烈。
充满期待,充满盼望。
尽管跑得很快,肺好像都在隐隐作痛,但还是误了三点,飞机航班已经到了,女声在播报,周围人熙熙攘攘,辛宛喘着气,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寻找着宋珩的身影。
人呢?
不会走了吧?
就晚到了十分钟而已。
辛宛慌乱地拿出手机,紧张得手都在抖,拨了宋珩的号码。那头很快接通了,刚说了声“哥”,便听见宋珩的嗓音,说:“看身后。”
环境嘈杂,辛宛猛地朝后看过去。宋珩穿着件驼色大衣,手机贴在耳边,遥遥朝他笑了笑,背着光站着,眩烈的日光给周身晕开。
辛宛心跳剧烈,电话也来不及挂断,跑了过去,什么都没想,高兴地扑进他怀里。
?
西湾很美。
这个名字得益于临的海,最近气温都在零下,海水依旧泛着波光。
他们回去坐的是蓝皮出租车,司机没有放稀奇古怪的歌,也没有抽烟,难得安静,从车窗外能遥遥看到海面的光窄成一线,熠熠闪亮。
宋珩正在打电话,他回答得很简略,只是“嗯”“好”这类话,声音很低。
辛宛心跳的频率消褪了些,这才敢偷偷打量他,私认为这件大衣很适合宋珩。在机场抱住他的时候,他闻到上面有很干燥的曝晒味道,温热,很舒服。
明明才五六天没见!折算成的短暂日子,倒像是久远成了半辈子之后的重逢。
挂了电话,宋珩这才开口:“午饭吃了吗?”
辛宛撒了谎:“吃了。”
本以为宋珩不会继续问,谁料他居然朝下问了:“吃的什么?”
辛宛的谎言太单薄了,还没想好后续说辞,一时张口无言:“……”
宋珩手肘撑在车窗边,撑着下巴看他,倒是没发火,似笑非笑地看他:“那次没疼够吗?”
辛宛脸发烫,嗫嚅着低头,捏着指腹,“我这次真的是忘记了,前几天都有好好吃的,沈医生看着我的。”
“你先回家,我让保姆去给你做饭,”宋珩放下了手,又说,“我还要去公司一趟,事情还没处理完。”
“我跟着你,”辛宛脱口而出,那一瞬间鼓起的勇气又在看到宋珩眼睛时泄下,带着试探的意味,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吗?”
宋珩叹了口气,答应了:“好。”
辛宛提着吊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又不自觉地开心起来。
到公司不过用了二十来分钟,路上没有去时堵车那么得厉害。这是他第一次来宋珩的公司,下了出租车,第一印象是楼很高,玻璃折射出刺眼的光线。跟着宋珩进了正门,前台的女人见宋珩,微笑致意了下,说:“先生下午好。”
宋珩点了头。
气氛太正经了,电梯都是银白色的,辛宛下意识放轻了呼吸,随着楼层身高,他忍不住碰了下宋珩,低声说:“哥,这个楼都是你的吗?”
宋珩觉得好笑,也跟着压低音量:“算是。”
逗小孩似的,宋珩很快站直了身体,辛宛还处于“我何德何能有这么有钱的亲戚”的震惊当中,多看了宋珩好几眼。
电梯到了22f,地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人也少了,辛宛忍不住拽住了宋珩的衣服,宋珩侧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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