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手中的棉花糖
自从那件事后,在江寒修的重重逼迫以及对现实的绝望下,陆离真的失去了逃跑的念头,他放下一切般地呆在江寒修身边。
刚戴上戒指的时候,因为伤重,他一直被江寒修养在依山公馆,谁都不见,真的成了听话乖巧的宠物,江寒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放下了反抗。
或许是陆离听话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大大的狐眸里盈满着恐惧与伤心,江寒修也没再为难他,只要他不想着离开,江寒修对他也算不错,还让他的养父养母过来陪他。
只是陆离像是失去了活力一样,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有人问他他才答,像是木偶一样,曾经那个活泼调皮,放荡不羁的小狐狸变得奄奄的,虽然漂亮地让人惊心动魄,却远不如曾经活力四射来的富有生机。
即使手指上以及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以后,陆离也是脸色苍白,白天一直抱膝坐在床上,蜷成一团,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真应了江寒修的话,除了他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江寒修将陆离的变化看在眼里,刚开始还挺高兴,小狐狸终于听话,呆在他身边,晚上抚摸着陆离白嫩的肩膀,心里便涌上了一种满足感。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陆离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却越来越颓废,眼里失去光泽,头发也变得枯黄暗淡,犹如破碎的娃娃,美丽精致,却十分空洞。
这一年依山公馆过得很冷清,春节的时候所有人都被生冷的气氛影响,强颜欢笑。
曾经陆离在的时候,会吵着闹着要吃饺子,贴对联,抢红包什么的,虽然总被江寒修训斥,却依然撒泼打滚要着红包,公馆里和乐融融,可是现在屋里没了那个蹦跶的小狐狸,诺大的公馆仿佛没了人气。
江寒修看着看着,本以为陆离是故意的,但情况越来越严重,那双狐眸里的死寂越来越深,无论江寒修怎样哄他威胁他,都没有好转,养父养母也不起作用。 江寒修 暴躁焦急却毫无办法,他越来越恐慌,他不喜欢陆离这个样子,在他心里他还是喜欢那个活泼好动,嚣张跋扈的小狐狸,夜深了,江寒修搂着陆离,久久难眠。
第二天,江寒修就带着陆离出去了。
被关在依山公馆,陆离失去了时间的概念,白天和黑夜对他来说毫无意义,这是江寒修第一次带他出去,陆离踏出屋门的时候,才发觉,已经是春天了。
绿叶击碎冬天的束缚破土而出,虽然仍十分清冷,但一点点绿意染了上来,阳光也变得温暖缱绻,照在人身上,给人久违的舒畅。
陆离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许久终于得以放出去的小狐狸,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景象,摇头晃脑,很是俏皮。
江寒修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几月来的暴躁与愤怒全被陆离的灵动湮灭,也缓缓笑了起来。
陆离眨着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心里高兴的同时又变得失落起来。
就算他到了外面,脖子上也有着无形的枷锁,他从没有真正的自由,江寒修这样做,就像把一块诱人的蛋糕放在饥肠辘辘的人面前,只能看却无法触碰。
真是残忍......
那天江寒修带陆离去了游乐场,蔡良和江家犹如水火,江寒修事情很忙,却抽出空让闫峰把他和陆离送到了游乐场。
游乐场的人不少,不是情侣,就是恩爱的一家,氛围很好,大大小小摆着的东西玲琅满目,无数新奇的事物吸引着陆离,陆离睁着漂亮的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他是孤儿,根本没去过游乐场,即使养父养母带走了他也没带他去过,成了江寒修手下的杀手后,更不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可笑地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却从没有来过游乐场。
陆离有些退缩,面前的一切虽然美好却给了他很深的打击,他有人的七情六欲,他会爱,会恨,也会嫉妒,他们过得越好,越幸福,只会更对比出他的落魄与凄惨,他很想融入,很想要这种普通简单的生活,可是被江寒修紧攥的手提醒他。
他不配...
江寒修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买了票后就带陆离进去玩。
刚开始陆离只是默默跟着江寒修,问他逗他也没回应,与这里欢笑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是渐渐地,他抵不住贪玩,慢慢地有些放开了自己。
过山车,海盗船,鬼屋,云霄飞车...虽然即使在最刺激的地方陆离只是浅浅笑着,但已经开朗了许多,如画的面容舒展开来,那是一种充满生机的美丽。
江寒修虽然比较厌恶周围那些刺耳的尖叫声,但看着陆离犹如孩子的笑意,便忍了下来。
玩了一通后,陆离举着一个棉花糖,另一只手被江寒修握在手心里,听话地就像一个孩子。
刚开始还可以忍住不吃,但是狐眸总时不时看一眼,喉咙不住地吞咽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江寒修似乎没看他,陆离就悄悄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很是劣质的糖,融化的糖丝甚至糊了陆离的嘴巴,但陆离却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糖。
不知不觉地红了眼眶...
有心事的小狐狸随人波走着,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按他的身手本来可以躲开,但是为了护住棉花糖还是撞了过去,可是因为手指上戴着戒指,痛楚传来,手指一下失了力道,棉花糖掉落,粉红色的糖花沾上了土灰。
“怎么走路的?你把我鞋子弄脏了,这可是限量版,你赔得起吗?”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虽然是春天可依旧很冷,但她却穿着裙子和高跟鞋,银色的鞋上沾上了棉花糖的糖丝。
她身边的男子也咄咄逼人道:“你把我女朋友的鞋弄脏了,长没长眼睛啊!”路过的人都躲避般的走远,看着那男人的衣着,该是什么老总的富二代,嚣张跋扈,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陆离抿着嘴低头看着那破损的糖,眼里莫名酸涩起来,手里空荡荡的,终是一无所有。
“和你说话呢,你聋子啊?”
陆离抿着嘴抬起头,衣着光鲜的男子看到他的样貌满是惊艳,很快嘴角便露出了算计的笑来。
“你弄脏了我女人的鞋,说吧该怎么赔?”男子阴笑着伸出手向陆离的脸摸去,陆离一动不动,眼里光芒一沉却依旧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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