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时候盛钊和刑老板远不及现在这么亲近,还处于把刑应烛看做高岭之花的阶段,饶是心里抓心挠肝地好奇,他也没敢直言问原因,没想到刑应烛今天自己提起来了。
刑应烛单手搂着他的腰,摸了摸他的脸和侧颈,说道:“我本名应烛——最早要办身份证的时候,我只填了名字,但对方说还要填个姓。我当时一时想不出来,再加上那时候心里又有火儿,总觉得自己是来人间受刑的,所以就填了这个。”
盛钊听得有点心疼,哑着嗓子问:“那现在呢?”
“现在?”刑应烛挑了挑眉,握着他的手腕把人往身上拉了拉,轻飘飘地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你说现在呢?”
“现在有我了。”盛钊弯了弯眼睛,自卖自夸道:“我这么好,又这么心疼你,简直是天上人间第一宝藏——”
“天上人间?”刑应烛语气变得有些古怪:“听着像是会所头牌。”
盛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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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个话题,被刑老板一岔打出三丈远,气氛登时变得有些滑稽。
盛钊抽了口凉气,挪动了一下自己酸疼的腿,像个半身不遂的老大爷一样,颤巍巍地换了个姿势,半趴在刑应烛胸口上,顺便往自己身边的缝隙里塞了个抱枕借力。
刑应烛看得好笑,伸手过去给他胡乱揉了揉。
盛钊生无可恋地把下巴往刑应烛锁骨上一砸,气若游丝地说:“你这次怎么不给我吃那苦了吧唧的神药了。”
“你都长生不老了,还要吃那个?”刑应烛说:“趁早习惯一下你的新身体,这种运动量不过是小意思。”
盛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盛钊总觉得刑应烛这句话好像别有深意,仿佛里面挖了一万个坑似的。
他狐疑而警惕地盯住刑应烛,然而只收获了一个坦坦荡荡的目光。
可能是我想多了,盛钊想,刑老板确实从不给人挖坑,他都是直接把人往坑里丢的。
刑老板端着一副八风不动的表情任他看,直看到盛钊自己开始怀疑人生,才挑了挑眉,露出一点笑模样来。
“现在不觉得了。”刑应烛居然自己把话题扳了回来,他吃饱喝足的时候耐心和脾气一般都好得反常,提起这种话题居然也没不高兴,而是近乎心平气和地对盛钊说:“有舍有得,想要得偿所愿,总要付出点代价。说到底,能自己选择代价,确实算幸运。”
盛钊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瞿塘峡的山洞里,他从龙骨重塑血肉的空茫中醒来时,确实迷迷糊糊间听到过刑应烛和白黎的对话。
只是那时候他心绪动荡,满脑子都是刑应烛,所以才把这事儿忘了,也没来得及问。
现下气氛安宁,刑老板脾气又近乎温和,盛钊懒懒地倚在他身上,放松间还真生出了一点之前忽视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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