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折磨
虽然严辞镜呕血症比别的病患要严重,但并不代表他身上就已经出现了致命的黑斑。
唐霜让语方知检查严辞镜的身体,确认没有黑斑那便可对症下药,如此,严辞镜还有活命的机会。
语方知不敢耽搁,立刻替严辞镜宽衣,还打来了温水,一面擦一面检查他全身。
宽衣前,语方知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了,屋中只留他和严辞镜两个人,无论待会检查的结果如何,他是哭是笑,都只有熟睡的严辞镜一个人知道。
脱衣服的时候就在检查了,草草看过去一眼,并没有发现黑色的痕迹,语方知吸进去的气终于放出来一半。
最后一层裤子脱下来的时候,昏睡的严辞镜动了动手指,语方知看笑了。
“你在害羞?可你浑身各处我早就看了个遍,待会还要再摸一遍,怎么办?”
严辞镜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他毫无知觉地睡着。
帕子在温水中浸透,语方知拧干了帕子,先替严辞镜擦脸。
语方知没有替任何人侍过疾,所以下手没轻没重,揉红了严辞镜的脸颊和嘴唇,偏偏他还得意地笑:“这样就有生气多了。”
转身清洗帕子,嘀咕:“我怎会拿海棠与你做比,明明海棠不及你万分之一。”
接下来是瘦长的脖颈,微微起伏的胸膛,语方知使坏,擦过两颗红嫩的豆,这个动作挑逗意味十足,但他眼中一丝旖旎都没有,擦过别的地方也是的。
“若你此刻醒来,我便告诉你,当夜我与你欢好,靠的不是什么助兴的熏香。”
怕了?语方知看着严辞镜依旧紧闭的双眼,笑得苦涩,小心翼翼把他抱起来,手臂托着他前胸,替他检查后背。
值得兴庆的是,后背也没有什么丑陋的黑色斑点,但是丑陋的伤疤也挺骇人。
“再来一次,这些伤我愿意替你受。”
语方知丢了帕子,紧紧圈住严辞镜,蹭了蹭他的脸,一滴水无声落下,滑过了严辞镜并不平滑的脊背。
语方知帮严辞镜穿上衣服后,又请唐霜进来说话。
唐霜道:“没有黑斑那就能救,除了止痛的药方外,我会再开针对热毒的药方,务必让他服下。”
语方知握着严辞镜的手问:“吃了药他就会好起来么?”
唐霜不想给他无用的安慰:“少东家,我实话实说,针对此次疫灾,大夫们经验不足,医术有限,开出的方剂几经改良都没有药到病除的效果,没有出现黑斑只能说有活命的机会,归根结底,这病,得熬。”
“所以严大人盼着赈灾大臣和太医来,不是没有道理。”
语方知点点头:“我会一直守着他。”
唐霜提着药箱:“严大人比常人能忍痛,但他的症状也比其他病患要严重,特别是呕血之症,让他吃药没那么简单。”
语方知想起了被严辞镜呕出的清粥和黑血。
唐霜临到出门前,都没见过语方知松开严辞镜的手,她不忍再看,提着药箱转身,“我已知晓你对严大人的重视,但少东家你的命也不是一文不值,侍疾要小心,切莫让自己也染病。”
“我明白。”
与此同时,江陵城中一片死寂。
从医馆中抬出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推车一面推,一面有人沿着车辙洒水冲净血迹,血水流进河道,染红了河水。
艾草的烟和纸钱的烟混在一起,城中各处都是咳嗽声和哭泣声。
不停有人倒下,病患黑斑和尸斑同时出现,焚烧尸体的士兵力竭倒在火堆前,煎药的大夫倒下时手里还摇着扇子,勉强活着的人都在朝城门看,都在等,等一线希望。
浓烟遮蔽天空,没有人能看见蓝色,此时守财已经没什么用了,不用语方知偷钥匙,语万千已经把能用的药材都调了出来,不够,加上秋家的帮助,还有城中药材散铺的帮助,仍然远远不够。
“江陵北接益州,南接睦州,语家走商遍布全国,为何不从别的地方调货?”语方知站在语家大厅中,不解地看着来回转悠的语万千。
语万千手上的扳指都不带了,愁道:“派往晔城的信使还没有消息,江陵城中爆发瘟疫的事倒是各个地方都有耳闻,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来?”
抬手让语方知稍安勿躁:“派人去拿药更是不可能,一听说是江陵来的,城门都不开。”
语方知闻言捏碎了一只茶盏:“我在晔城的人来信,说江陵信使早就到了,只是折子迟迟不能上达天听,定是有人截下来了。”
语万千大骂:“狗官!难不成要让江陵城灭吗?!”又指着语方知,“傅淳呢!你找了没?你有没有说是语万千在的江陵?他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吧?”
“当然,”语方知也急,“但皇上在别宫,不召见外臣,朝中主事的是魏成,他不放话,谁敢顶着赈灾大臣的名号调配物资?”
“又他娘的是魏成那狗贼,”语万千气得咕噜咕噜喝完一碗茶,“那就没有办法了?”
语方知道:“不,皇上去别宫除了带去近臣,还有翰林院的几位学士,我已经命人去找了。”
“魏成也不会一直压着此事,他在耗时间,但江陵已经耗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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