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何必如此
告别了欲言又止的老太太后,沈棠音在侍卫的看管下回到了仪元院。
院中唯有一颗高大的榆树,不见其它草木,如同李容徽的性格,唯他一人,不容有旁。
她发现,自从自己来到丞相府后,就从未在空中见过一只飞过的鸟儿。
可见在此,是有多么不得自由。
沈棠音喃喃道:“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认识李容徽多年,又做了五年夫妻,沈棠音始终不了解他的心思。
似乎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可在意之物。
他要自己留在身边,自己不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意。
李容徽这几日总是晚归,她乐得自处,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望着那棵榆树出神。
每当李容徽归来,沈棠音在屋中撇见他眉眼间皆是冷色。
她沉默不语,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能让当朝的丞相感到烦扰的,便只有与他作对多年的林越易了。
想必是皇弟与林越易在想方设法要营救自己出去,
而事实也正如沈棠音所想,小皇帝与林越易不但在政事上对他施压,与他百般为难,还在暗地里清理他的势力。
以致不少言官文臣都在劝李容徽,让他将映安公主放出。
这让李容徽心生怒意,他们都在劝,让自己将妻子拱手于人。
晚间,李容徽回到屋中,就看见在烛火旁沈棠音垂眸看书,对他回来毫无反应。
案上还有几张她亲笔的墨宝,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李容徽似乎很少见到这样平静的沈棠音,没有冷漠倦怠,亦没有愤恨惊异。
他拿起那张墨纸,赞叹道:“公主这几日似乎很是安分,可是想通了?”
沈棠音摇头,笑他痴人做梦。
“他们要救本公主出去,本公主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李容徽听闻此言只觉恼怒,他将沈棠音接回丞相府后,自己未曾想过往那般对她。
只要她愿意,自己会一辈子对她好,可沈棠音却一心想着离开。
“你还要本相如何!”
他将那些墨纸在火苗上燃起,神色凌然。
沈棠音摇头,窜动的火苗映在她眼里不见一点暖意。
“何必让我恨你?”
如今她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又对李容徽的态度感到麻木。
一个人若是连爱恨都不再有了,那么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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