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徐一霖和欧承挤进人群里，来到了离舞台最近的位置，看到舞台上的人拨动了吉他。
在徐一霖印象中的朋克，狂野、聒噪，非常的“硬”。虽然这首歌没有想象中那么柔情似水，朋克的节奏依然强烈，表现出来的内容却莫名让人心头一软。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铁汉柔情吧。
当一群玩儿朋克的糙汉子突然抒情起来，简直就像耍流氓，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仿佛能使人心脏过氧。每一个音符都准确无误地敲击在心脏最柔软的位置，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身后仿佛有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涌过来，让人几乎招架不住。
舞台上灯光闪烁如同幻境，音乐声撞击着鼓膜，无形中拉远了周遭一切的距离。
欧承伸手过来的时候，徐一霖感觉自己像是在悬崖边被人拉了一把，浑身不易察觉的一抖，恍惚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确实是脚踏实地的站在这里。
“在想什么？”欧承贴在他耳边问。
徐一霖转过头来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扬起一个笑，开口轻声说了什么。
好像是三个字。
音乐声太大，欧承什么也没听到。
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词。
第一首歌结束之后，主唱从台边拿了瓶啤酒，咬掉瓶盖之后高高举起，冲台下喊道：“来，一起喝酒！”
说完就对着瓶子一口气吹了半瓶。
台下一阵欢呼叫好。
接着主唱一脚跨出舞台，一屁股坐在了台边上，拿着话筒开始讲话。
不少人都去吧台要了酒，然后回来一边听他讲一边喝。
“我也去拿瓶酒，”徐一霖说，“你要吗？”
欧承想了想说：“不了，我等会儿开车。”
“那我替你喝了。”徐一霖笑着说。
台上讲话的时间很短暂，毕竟他们演出时间有限，后面还有别的乐队要上场。
讲完之后主唱直接一口气把那瓶酒干了，然后跳起来准备继续唱，豪爽得不行。
徐一霖也猛灌了几口，转过头来对欧承说：“爽！”
“你刚才……”欧承靠在他耳边低声问，“跟我说什么？”
徐一霖冲他扬了扬眉，笑得一脸狡黠：“你猜。”
“我猜到了。”欧承说。
“真的？”徐一霖非常意外，“说说看？”
“现在不说，”欧承看着他，“你喝多了。”
“这才几斤几两啊我就喝多了，”徐一霖又对着瓶口灌了两口，“你少看不起人。”
“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欧承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徐一霖眯了眯眼睛，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酒，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亲得很浅，很快，欧承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却让人有些恍惚。
“我爱你。”徐一霖低声说。
猛烈的音乐在这一刻突然炸开，欧承觉得脑子里也有什么东西轰然引爆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对徐一霖大声喊道：“你不是喝多了吧？”
“没有！”徐一霖也对着他喊，“我清醒得很！”
“那你再说一遍！”欧承又喊回去。
“我爱你！”徐一霖大喊道，“听清楚了吗！我爱你！”
“听清楚了！”欧承一把抱住他，感觉自己嗓子都快喊破了，“我也爱你！”
“真幼稚，”徐一霖笑了起来，声音像是自言自语，“我也是。”
狂欢结束，他们从livehouse出来的时候，感觉耳边还在嗡嗡作响。
徐一霖坐上车，长长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2月14日。
“承哥，”徐一霖喊了一声，看到欧承转过头来，冲他咧嘴一笑，“承承，承小朋友。”
“嗯？”欧承看着他，应了一声。
“情人节快乐啊。”徐一霖说。
“情人节快乐，”欧承笑了笑，“要玫瑰花吗？”
“你问就没意思了啊，”徐一霖调了调座椅，往后一躺，“不要。”
“巧克力？”欧承又问。
“不要，”徐一霖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欧承看着他：“……猫？”
“这个好，”徐一霖猛地坐了起来，“猫呢？”
欧承笑了笑没说话，发动了车子。
“猫呢？”徐一霖又问了一遍。
欧承竖起一根手指：“嘘。”
回家这一路，徐一霖问了得有一百零八遍，欧承竟然一点儿也不烦，还能一直保持微笑。
但他也一直没回答，等到了家进了门之后，才终于说了一句：“要猫还是要我？”
“要猫。”徐一霖答得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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