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嗯，”徐一霖应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闹吗？”
“不闹了……”郁灏低声说。
“这是最后一次，”徐一霖看着他，眼神有些冷，“如果还有下次，我真的不会再管你。”
郁灏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又滚了出来。他连忙用纸擦了擦，然后捂住眼睛，狠狠抽了两口气说：“对不起……我不闹了，真的不闹了……”
“好了好了，”任嘉龙拍拍他，“没事了没事了。”
“嘉龙，”郁灏拿开手，又抹了两把眼泪，看着任嘉龙说，“你先回去吧。”
“啊？”任嘉龙愣了愣。
“我想单独跟徐哥聊聊，”郁灏说，“你……先回去吧。”
任嘉龙明白过来之后顿时有些尴尬，抓了抓脑袋说：“……哦，那我、我先走了。”
“今天的事，我之后会跟你解释，”郁灏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了。”
“没事，”任嘉龙冲他笑笑，又看向徐一霖，“徐哥，你衣服我穿走了啊，改天给你洗干净送过来。”
“嗯，”徐一霖点点头，“我就不送你出去了。”
“不用那么客气。”任嘉龙说完，站起了身。
出于礼貌，徐一霖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然后关好门，回到客厅坐在郁灏旁边，开口道：“那小子喜欢你吧。”
“……不知道，”郁灏说，“他没说过。”
“需要说吗？”徐一霖点起一根烟，把桌上的烟灰缸拿近了些，“他跳下水的时候可是半点没犹豫，一般人做不到这份儿上吧。”
“他不该喜欢我。”郁灏皱了皱眉。
“你也不该喜欢我。”徐一霖说。
郁灏怔了怔，攥紧了手里那张被泪水浸湿的纸巾，咬了咬下唇说：“如果我不喜欢你了，我们还能普通地……像朋友一样相处吗？”
“可以啊，”徐一霖语气轻松地说，“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你一直往牛角尖儿里钻。”
“为什么？”郁灏的声音有些暗哑，“你为什么可以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些事对你构不成任何影响对吗？”
“只要不去想，就不会有影响，”徐一霖吐了口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没心没肺总好过伤心伤肺。”
郁灏看着他，眼神竟然有些心疼。
“看开点吧，”徐一霖又继续说，“喜欢过，睡过，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点无聊生活的调剂品罢了。”
“那欧承呢？”郁灏问，“欧承对你来说又算什么？也是调剂品吗？”
徐一霖叼着烟愣住了。
好一会儿之后，他嘴角轻轻一扬，双指夹着烟抖了抖烟灰，笑着说：“他要是调剂品，都得算是重口味儿。”
“我不明白，”郁灏的神情非常无助，“他到底哪里吸引你。”
“你想明白了有什么用，”徐一霖说，“你又成不了他。”
郁灏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现在……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就别说了，或者想说的时候再说，”徐一霖咬着烟，透过烟雾看着他，“只要你不这样瞎闹，偶尔想跟我说说话还是可以的。”
“你不觉得你这是在给我希望吗？”郁灏问。
“你要是这么想，那咱们就断干净点，”徐一霖眯了眯眼睛，“从今往后就当是陌生人。”
郁灏低着头没说话。
“我看你还是先别跟我见面了吧，”徐一霖在烟灰缸里摁灭了烟，“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要是一直想不通，就一直都别见。”
郁灏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幅度很小地点了点头说：“好。”
“走吧，我送你出去，”徐一霖站起来，“我今天晚上是不可能留你过夜的，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刮得挺大的。
徐一霖走出电梯看到外面的时候有些后悔，应该直接去车库，开车把郁灏送走。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好像要下雨了，”徐一霖有些犹豫地说，“要不……”
突然一个人影从外面闪了进来。
“嘶——”任嘉龙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突然这么冷。”
“嘉龙？”郁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没走？”
“啊？我……”任嘉龙猛地回过头，脸上有些难以遮掩的尴尬，好半天都没想出合适的借口来，干脆岔开了话题，“你们聊完了啊？”
“嗯，正准备送他出去，”徐一霖说，“要不你们一块儿走吧，我帮你们叫个车。”
“我来叫吧，”任嘉龙立刻掏出了手机，“我知道郁灏住哪儿，我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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