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前一后地跟着教导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里，徐渐展路上早已打好了腹稿，这时就来了个先发制人：“主任，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事来。要是早知道他这么不懂规矩，我绝对不敢把他带来的。”
先是诚恳地又道了歉，见主任不发一言地还在泡茶，他又赶紧拍了拍面如锅底的凤珞，一边用眼神暗示他一边继续胡编乱造：“主任，我这个老乡小学还没上完就辍学了，家里实在太穷，他只好出来打工。每个月在厂子里就赚那么点钱还要被老板刁难，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才告诉他学校正巧准备招聘保安，让他有时间的话过来试一试，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听完他的话后，吹了一口浮在热水上的茶叶，主任总算是开了口：“哎，我当然理解，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的。徐老师经常热心助人，自然也愿意帮扶老乡，可是徐老师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个老乡今天算是来求职的，爬到自行车棚顶上去是怎么回事？”
他喝了口茶，又补充道：“更何况那时候下面还有两个学生在呢，你给他们当了不好的榜样也就罢了，万一你的老乡摔下来后砸到了学生，或者自己被摔出了什么毛病，那这个责任我们学校究竟要不要承担呢？”
主任这绵里藏针的一番话说得徐渐展的冷汗都下来了：“嗯，我知道，他这种行为确实很不妥当，但毕竟他没受过什么教育，素质也不高，主任就看在他出身的份上网开一面吧。”
“好，我可以不追究。那徐老师，你这个老乡今年几岁了？身体有没有什么毛病？能接受哪种程度的酬劳？”
徐渐展本来就只是在情急之下扯了一个谎，想以此让凤珞能够顺利脱身，自然也没有真的准备让主任应聘他，故而立马严肃地说：“主任，其实经过刚才那一件事，我也觉得我这个老乡不适合在学校干活，你看他一不守规则二没有文化，确实和这里格格不入，所以我打算带他回去另找工作好了。”
谁知，教导主任的态度却忽然和缓了下来：“不必这么着急嘛徐老师，实不相瞒，上个月我们学校接连辞职了两个保安，直到现在保安公司都还没有派新人手过来，最近翻墙逃课的学生都因此多了许多。我看你这个老乡人也挺单纯的样子，不如就让他留下来试试看，如果又犯了错误再说，你觉得怎么样？”
“这......”
主任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样子是真的很缺人。反正凤珞平时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学习一下如何融入现代人类社会，以及有更多的时间来找焱晶，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换来一点工资。
徐渐展越想越觉得是一举三得，身旁的凤凰也并未出声反对，他便诚惶诚恐地答应了主任。
“让你这个老乡去一趟保卫科。”主任又打量了一眼凤珞显眼的容貌和那头让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长发，“还有啊，徐老师，他这个头发今天回去后一定要督促给剪了，不男不女的像什么样子，给学生看了影响不好。”
察觉到凤珞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寒意来了，徐渐展赶紧一一答应，然后就拖着凤凰的手和他一起退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后，徐渐展总算是松了口气：“凤珞，刚才主任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见了，我看你并没有开口反对，就暂时先替你答应了下来，你觉得呢？”
凤珞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阴沉着脸看向他：“......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未等徐渐展露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他直接甩开了对方的手转身欲走。
“别、珞哥你听我说...！”
好不容易才安抚下了即将暴走的凤凰，徐渐展又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对他解释了一遍，这才换来了凤珞的沉默不语。
见他好似还在犹豫，徐渐展又道：“而且你想想，你在学校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一天接触到的人肯定要比你呆在家里或者出去小区里乱逛接触的人要多得多，这样一来，不是才能够更快地寻找到你的焱晶和那个人的转世吗？”
闻言，凤珞又沉思了许久，终于像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勉为其难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于是，既然他也同意了，徐渐展便高高兴兴地将人领到了保卫科，然后又像是第一次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一样欣慰道：“好好听师傅讲，放学后我就来带你回家。”
在保卫科的保安们眼睛都要瞪出来之前，凤珞还是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好在徐渐展提前花了不少时间对保安们说明了他的情况，故而凤珞所表现出来的不适应也并没有太让他们惊讶。只是当看到青年皱着眉头以握毛笔的姿势握着钢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其他人方才感到了诧异。
“小兄弟，你不是小学就辍学了吗？看这一手字写的，完全不像啊。”
“你的头发留了多久？怎么这么长还一点都不干枯毛躁，看起来比女人的还漂亮。”
“啧啧啧，还有你这张脸，简直和我女儿追的那什么明星一样，你们那个地方的人是不是都长得挺好的？我看徐老师也是一表人才。”
但任凭他们怎么询问，凤珞始终是一声不吭，俊美面容上写满了冷淡疏离，犹如一个才貌兼备的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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